,又哆哆嗦嗦地想把外套脱下来还给斯泰西先生,看得格温直皱眉。
“你穿着吧,别感冒了。”斯泰西先生善解人意地说。
格温的眉毛皱得更紧了:“穿着湿着的衣服才会感冒呢!”说着便从副驾驶座上探身过来,动手帮艾俪将衣服脱下来,好在里面那件艾俪自己的外套并没有被淋湿,她把自己缩成一团用衣服裹得紧紧的,一边发抖一边在心里默默发誓再也不耍脾气去淋雨了。
在车内暖气的熏染下,艾俪冰冷到僵硬的手脚也逐渐回温,她这才有心思抬头看看到哪里了。
然而车还没开。
艾俪觉得奇怪,刚想开口询问,彼得伴随着一阵寒风拉开了车门,艾俪冷不防一个激灵,往座位的角落里缩了缩。彼得探身坐进来,他的到来让方才还十分温暖的车内瞬间降了几度,尽管他浑身冒着湿气,艾俪还是忍不住靠过去:“你怎么也来了?梅婶呢?”
彼得顾不上回话,他将夹在胳肢窝的羊绒围巾塞进艾俪怀里,双手空出来之后甩掉黑伞上的雨水,关上车门,这才回过头来:“梅婶待会儿跟着神父的车走,我跟你一起去警局。”
想着彼得比自己湿得更彻底,艾俪推辞了一下他递过来的围巾,再定睛一看却发现他已经脱下了西服外套,在还算干燥的衬衫外面套了加厚的大衣,便立刻接过围巾披在自己身上。
艾俪大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毛绒绒的触感十分柔软,说话也变得轻声轻气的:“你去警局干嘛…你又没看到凶手的脸。”她盯着彼得的眼睛,还是觉得有点心慌,“等凶手的画像做出来,警方很快就能抓到他了……”像是要证明给他看一样,艾俪还刻意伸长了脖子冲前面的驾驶座喊了一句,“对吧!斯泰西先生!”
斯泰西先生正在开车,只匆匆透过内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语气却很坚定:“他逃不掉的。”
艾俪连连点头,又看向彼得,他的神情却还是凝重得让她担忧,尤其想到他说的那些自责的话,艾俪暗暗握了握拳,如果说她有什么能替去世的本叔做的,那就是帮他好好照顾彼得和梅婶了。
与此相比她的那些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到了警局之后,艾俪直接被斯泰西先生领进了问询室,彼得和格温则是留在了等候大厅,简单做了笔录之后,一个干练的短发女警官将她带至模拟犯人画像的电脑前,根据她的指认对画像进行修改。
并没有花费很长时间,模拟出来的画像就已经匹配上了记录在案的一个罪犯。
犯人的照片被调出来的一瞬间,艾俪的眼神就变得恶狠狠的,女警官点击打印,站起身来抬手轻轻掩住她的眼睛,揽过她的肩膀送她离开房间。等在外面的斯泰西先生立刻迎上来,朝女警官点点头,从她手里接过艾俪,警察姐姐还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这才转身进屋整理打印出来的通缉令。
“别担心,”大概是艾俪表现得太过失魂落魄,乔治·斯泰西忍不住安慰道,“我们很快就能抓住他。”
艾俪只胡乱地点了点头,她在想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这个念头绝不能被身边这位察觉到丝毫。
她忽然想起美国的法律里没有死刑。
如果杀害本叔的凶手只被关押进监狱,只呆上个三年五载就被放出来,继续为非作歹伤人杀人,怎么对得起本叔的在天之灵?
那个犯人怎么可以不被判死刑?
——那倒不如……在警方抓住他之前,杀掉他。
艾俪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出一身冷汗,还没缓过来,又被忽然拍拍自己后背的格温吓得往前一蹿差点栽倒在地。
“你还好吧?”彼得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看见艾俪额上满是虚汗,皱起眉用手背试了试她体温,一下变了脸色,“你好像发烧了!”
“我没事。”艾俪拂开他的手,其实她从昨天就开始发烧了,但并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而且医生给她吊的点滴吃的药里也都含有退烧的功效,她相信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格温却不这么认为,容忍了艾俪一天的任性,现在她的态度强硬到无从拒绝:“跟我回医院。”她拉过艾俪的手就往外走。
艾俪没办法只能任她拖着自己,感觉脚步都有些虚浮,彼得只犹豫地往警局里面看了一眼,艾俪就已经被拖出好远了。
他赶紧追上两个人:“这个给你。”他将刚才一直端在手上的纸杯递到艾俪手上。
“什么?”艾俪下意识回过头,手已经将纸杯接了过来,顿时一股温暖席卷了整个手掌。她将杯盖上的通气口凑近鼻子闻了闻,有些讶异地扬了扬眉毛。
是热咖啡。
她抬眼看向彼得,他停在门口没再跟上来,笑着朝她挥挥手:“暖暖身子吧。”
一如初见那个温和的少年。
斯泰西先生回到警局重新开始工作不能再送她们,格温便牵着艾俪径直去马路上拦了一辆的士,先把艾俪塞进去,自己再堵住开门的这一侧,报了目的地就让司机直接开车,连价格都不问一下。格温做起事来是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