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儠心中正自窝火之极,但他不亏为心思阴沉城府颇深的人物,强压着一口气却并未表现出来,听到號虐说话,他静静的看了半晌老飞廉的尸首,这才转过头来,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號虐,该给你的报酬,事先我就给你了,你可不要趁火打劫。就你现在这幅模样,你可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说罢,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哼!好!这几百年来,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號虐浑身一紧,心里把陋儠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但他明白自己现在伤势过重,确实不能太过火,但又心有不甘,小心的说道:“这样,我只要内丹,其他一切事物,包括他所携之物都是你的,可好?”
老飞廉身具先祖血脉,虽然不是纯种的上古飞廉,但毕竟是天阶妖兽后裔,一身血肉皮囊、内丹骨骼无一不是珍贵无比,用作炼器炼药,都是极为难得的上等材料。
妖族不比人族,对于吞食或者利用同类的躯体并没有太多顾虑。
陋儠思考再三,也觉得在这个时候过于强硬没什么意义,况且今日之事,还必须要两个人共同保守秘密。虽然他并不惧人报复,但落下个勾结人类的名声毕竟不利。
“好,托我之人,只要他血肉精血中的飞廉魔纹印记。我与他修炼方向不同,内丹我拿去也没什么用。但你记住,你取了他内丹,短时间之内也决不可现于人前,一定要保守秘密,不能泄露!”陋儠斟酌再三,说道:“今日之事只有你我知晓,但若是被那位知道你口风不紧,哼哼...后果你是知道的!”
一听陋儠提起“那位”,號虐也忍不住脸色一阵苍白,“呵呵”干笑几声,便迫不及待的拔起石柱一般的巨腿,往老飞廉的尸首走去,一旁的陋儠离得较远,见此情景,也顾不得故作淡定,赶紧上前。
苍刍死死的看着两妖,还有远处那如山般的老飞廉尸体,目光尽赤,眼角俱裂,这样的时候,他尤其能够感受到实力的重要。
此情此景,和一年前自己看到苍族族地被毁时候竟如此相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至亲在意之人,被敌人千刀万剐,却无可奈何。
若是我足够强大,若是我战力无双,若是我问鼎天下!
苍刍额头青筋直爆,体内魔气翻滚,丹田道种在黑青之间急速转化,瞬间又有要魔化的迹象!
当他察觉,为时已晚!
“谁!”以陋儠两妖的修为,即便是身受重伤,精神感知力亦是灵敏非常。百米的距离转瞬即至,他们刚刚走到老飞廉的巨大头颅旁,还没来得及出手分尸,陋儠便察觉到了苍刍的动静。
两妖骤地转过身来,两团异彩瞬间爆发,一红一金两团太阳将两妖分别包裹起来。
陋儠和號虐一时紧张之下,瞬间便将体内妖气催到巅峰,生怕重伤之中被人所趁。
“不好!”苍刍看到两妖动静,顿时知道不妙,以自己的境界,此时离两妖的距离,就算拼了命也估计凶多吉少,难以逃脱。
想到这里,他不禁暗暗后悔,无数次的提醒自己,情绪的冲动并不会解决任何问题,可还是不能控制自己。
苍刍骨子里本就桀骜不驯,悍不畏死,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过一死了。
他慢慢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草叶,毫不在乎的走上了小山坡顶,在两妖的注视下缓缓抬头,目露凶光狠狠的瞪了过去!
此时苍刍衣不遮体,身上被大片的血污泥灰掩盖,完全看不出来形状相貌,徒手赤脚,手上还拧着一个大包裹,形象甚是怪异滑稽,倒是让两妖有些捉摸不透。
“你是谁!?”两妖心中一惊,脸上阴晴不定。他们方才一直与老飞廉大战,并且刻意扩大战法覆盖范围,就是为了驱走附近所有的活物。
没想到隔着如此近的地方还有人窥探,被自己发现亦不惊慌逃离,且露出一副择人而噬的表情来,想来此人必不简单。
可两妖稍做探视,便发现此人体内真元稀薄得简直可以忽视,丹田处的道种虽然色泽怪异,但实在弱小得可怜!
这不符合常理,必定有诈!
两妖对视一眼,左右打量却又并未发现其他异样,竟然一时不敢妄动,惊疑不定的打量着苍刍,丝毫不敢放松。
就这样,两妖一人相隔数百米,死死盯着对方,都是一动不动。
苍刍原本抱着必死之心现身,不想却造成了如此效果,心念急转之下,心思又活了起来。
只见他嘴角上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残忍暴戾的盯着两妖说道:“哼!要么滚,要么死!“
其实此刻他心里也是极度忐忑,他这是唱的一出空城计。
现在对方身受重伤,且摸不准自己来头,如果自己先怯了场,就算拼命逃离也必然无法得逞。
反倒是如果自己表现出深藏不露的姿态,进一步扩大对方的惊疑情绪,可能自己还有一丝存活希望。
果然,在他话出口的前一瞬,那號虐已经失去了耐心,苍刍一句话,瞬间打消了他蠢蠢欲动的心思。
“朋友,你这是捡漏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號虐小心翼翼的保持着防御光罩,巨大的头颅声如雷鸣的问道。说话间,无比粗壮的残腿还往后退了一步,稍微躲在了陋儠的身后。
“我他妈管你们是什么人!既然碰见了,难道还让老子落空?嘿嘿,还是说,你们准备再给我添一头狍號,一只旄牛?”
“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