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所居的跨院虽然小,却也清净雅致,十分不像一个武官所居之地。
丁月华站在跨院的月洞门外向院内张望,呆呆的看着展昭房间敞开的房门。
由于丁兆兰的伤不算轻,包拯特意留下丁氏三兄妹在开封府内修养,特地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包括水寄萍,也被安排和丁月华、丁月影住在一处。水寄萍为照顾展昭,很少回自己的住处,丁月华既担心展昭伤势,又怕水寄萍会过度劳累,看着她每日里进进出出,忙碌不堪,很想去帮忙照顾,却被丁兆兰阻止了。
丁兆兰对他说道:“展昭是个大男人,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如何能去照顾他?”
丁月华明知大哥所言为是,却不忍坐视不理,对丁兆兰道:“大哥,这样下去,水姐姐会累坏了的。”
丁兆兰看着她,似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来,只叹了口气。
丁月华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是,我是想要说……只是……”丁兆兰怕他将要说的话会伤到丁月华,还是踌躇要不要说。
“大哥,你说吧。”
“好,我说!大哥只问你,你是因为怕水姑娘劳累,才想去照顾展昭,还是因为你……”丁兆兰停顿了下,只觉实在无法开口,转过头去。
丁月华也隐约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道:“我什么?大哥,你以为我想要怎样?”
丁兆兰道:“月华,你该知道,你和白玉堂有婚约,而且……展昭的心里不会有你。”
丁月华闻言,连连跺脚,眼泪流了出来,哭道:“大哥,你在说什么呢?”
“月华,我知道这话伤到了你,可是,我说出来是为你好,不让你再做梦。”
丁月华急急的道:“我对天发誓,我只想帮水姐姐的忙。我……我承认,我对展大哥他……我心里有他……我很敬重展大哥,对他从来也没有什么痴心妄想的,大哥你怎能如此想我?”说完,自觉对丁兆兰说出这样的话太过羞窘,她脾气又急,又十分倔强,不容别人有半分的轻视,抹掉眼泪转身就跑。
丁兆兰忙拦住她,劝道:“月华,大哥说错话了,你别恼!冷静下来,和大哥说说你的心里话吧,大哥知道你心里其实很苦。”
丁月华不愿多说,用力的甩开他的手。丁兆兰情急下用受了伤的手臂去拦她,被她这一甩,伤口吃痛,他下意识的捂住臂伤。
丁月华见丁兆兰表情痛苦,当下停住了脚步,连忙跑回来查看:“大哥,怎么了?”
丁兆兰所受箭伤很重,已然伤筋见骨,虽有公孙先生的良药医治,已然收口起痂,但他的手臂一经大力摆动,便剧痛不止,问及公孙先生,公孙先生曾对他言道:“箭矢上生有倒刺,拔掉箭头时手法不对,使得创口比较难于愈合!”当时他很紧张,担心会影响自己日后舞刀动剑。公孙先生安慰他只要每日坚持上药,小则半载,多则十月必痊愈无疑,他这才放了心。
这时他被丁月华这样大力一甩,触动伤口,疼得他直咬牙,丁月华心里害怕,道:“大哥,我去叫公孙先生来给你看看。”
“别去!”丁兆兰赶紧叫住她。
“为什么?”
“公孙先生每日助包大人处理府中大小事务,本已忙碌之极,咱们还是别惊动他了。”
看她还是一脸的担心,却又不知所措的模样,安慰道:“我没事,没事!”
扶住她的肩膀,丁兆兰道:“月华,你的心思我已然明白了,你对他有意,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这样只能令你痛苦。”他郑重的语气令丁月华陷入沉思,丁兆兰舒了口气,又道:“情到深处最恼人,莫到伤心时,才悔恨当初何不抽身早。”她目中泪光点点,许久,似是做了什么决定的样子,咬着嘴唇缓缓的点头。
丁兆兰每日里去探望展昭,知道丁月华不放心,从展昭住处出来,便将展昭病况告知丁月华。
而丁月影几日却总是紧闭着房门,丁兆兰去看她的时候,她总是隔着门对他道:“大哥,这几日我身子不舒服,未曾梳洗,不便出来迎接大哥。”
丁兆兰询问她是哪里不舒服,丁月影却不说,只用话来应付他。丁兆兰深知丁月影的脾性略有些古怪,知道她说不舒服也不过是借口,也就随她去了。
这日,丁兆兰又来展昭房中探望,经过天井时,正碰上水寄萍端着水盆从井边走过来,他正要过去帮忙,忽然,不知道是不是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水寄萍重重的摔倒在地,水盆被打翻了,里面的水溅了她一身。
丁兆兰赶紧快步走过去扶起她,轻声的问:“没事吧?”
水寄萍只觉脑中眩晕,伸指揉了揉额角,道:“丁公子,我没关系的。”
丁兆兰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他知道水寄萍一向仔细,看她惨白憔悴的脸色,心下已然明了,道:“水姑娘,你是否有何不适,不如请郎中为你看看?”
水寄萍只摇头,拾起木盆准备回井边再去打水,忽听房内“哐啷”的一声响,水寄萍和丁兆兰同时心里一紧,水寄萍随手扔了木盆,赶紧跑进屋里,却见展昭摔下了床铺,连带撞倒了旁边的一把锦凳。
丁兆兰在水寄萍后面进屋,这时却抢到了她身前,想将展昭拦腰抱起,却触动了臂上伤口,他“嘶”的倒吸了口凉气,水寄萍这才反应过来,吃力的帮他将展昭扶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