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大窘,抱拳道:“丁兄,莫要再开此玩笑。”
丁兆兰拍拍他胳膊,转而正色的道:“展兄,丁某知你正在查一件案子,是否有用到丁某的地方?”
展昭道:“若能有需要丁兄帮忙的地方,展某定会上门请教!”
丁兆兰展颜一笑:“你帮了丁某的忙,丁某这辈子都记得,若有差遣,丁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展昭道:“不敢说差遣二字!你我情谊,不必客套,当为之事展昭必为,所以丁兄也不要将此事耿耿于怀!”
丁兆兰心中涌动,目光闪着感激的光芒,他的手重重拍在展昭肩上,郑重的道:“以后,展昭的事情,就是我丁兆兰的事情,不为侠义,不说差遣,只为你我的兄弟情谊!”
“好!”展昭也是心潮起伏,不能自已,握住丁兆兰拍在自己肩上的手,“展昭亦是如此!”
一阵徐风吹过,拂动路旁的柳枝,也吹拂着两个人的衣袂。
展昭快马回江州,回到公孙先生下榻的客栈,却听店中掌柜说,公孙先生已然退房,并且留给他一封书信。
展昭急忙打开书信,只见上面写着:“展护卫:昨日大人派人送来口讯,因蒋四侠到江南调查赈济粮款沉船一案,府中事宜众多,并且我来江州之前在府中所设机关布防竟遭人暗中破坏,在下要回去调查此事,展护卫若有何难以抉择之事,就用我留下来的信鸽传递书信。此信鸽乃是开封府中养大,最是熟路,必不会误事。”
最后落款:公孙策书。
展昭知道公孙先生素来爱养鸽栽花,用以陶冶,没想到这些鸽子还可以当做信鸽。
他询问掌柜鸽子在哪里,掌柜并不知情,展昭又问公孙先生所住房间可否被人占住,掌柜告诉他那间房还空着。
展昭丢给他一锭银子,对他道:“这间房先空着,我另有用处,先给你这些钱,若日后不够了,我再补给你。”
掌柜连忙称是。
展昭又道:“此事不必对外人说,只说有人租住便可。”
“是,是,是!”
展昭回了公孙先生的房间,四处寻找,在角落里寻到了鸽笼,里面有只通身雪白的白鸽,正在笼中吃着食。
展昭想着若将此鸽留在这里,即使给别人再多的银子也未必养得好,可自己又不能随时提着鸽笼上路吧?
正为难,忽然想到哪里可以养这鸽子,于是微笑,心想这个主意最好不过。
提着鸽笼,展昭打马回江宁酒坊。
即使路途并不远,这连日的飞驰也令他疲累之极,回到酒坊,正看见江宁婆婆在院子里抚花弄草,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似是对那些花草说着话。
展昭脚步极轻,江宁婆婆未曾听到他进院子。
展昭喊了声:“婆婆!”
江宁婆婆回头,笑道:“哟,你这是从哪来,怎么手里还提着个鸽笼子?”
展昭对她说了这两日他所到之处。
江宁婆婆道:“这么说来,丁家的老二是救出来了,挺好!呵呵……”江宁婆婆心中高兴,爽朗的笑着。
忽而对展昭道:“哎,对了月华那丫头……”
“丁姑娘在家中照料母亲。”
江宁婆婆道:“应该的应该的,只是这丫头可坐不住的,我看没两天她就得憋得发慌,非偷偷跑出来玩不可。”
想到丁月华,就想到了她和白玉堂的婚事,继而又想到不知白玉堂眼下在何处,念叨着:“哎,我那臭小子,要是有人家丁家兄妹一半孝顺呐,我老婆子也……哎……”
见展昭低头看着笼中的鸽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道我这老婆子对人家唠唠叨叨的,人家还不嫌你烦?于是对他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最想见谁,快去吧,她在屋里了。”
展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多谢婆婆!”
“谢什么,去吧去吧。”对展昭连连挥手,催促他快些进去。
展昭腼腆着提了笼子进屋去了。
水寄萍正在屋中午睡,阿冬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学堂上课,屋子里静静的。
展昭轻轻敲了敲水寄萍的房门,却发现门并未上锁,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在房门外徘徊许久,平日里他最是隐忍,此时却只觉等得心焦,见水寄萍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于是使了些小坏,故意弄了些动静出来。
水寄萍一向浅眠,听到动静就醒了,轻轻的问了声:“谁啊?”
展昭忙道:“萍萍,是我!”
水寄萍闻言,赶紧起身,打开房门。
只见展昭面色有些疲惫,目光却依旧清亮。
他目光定定的望着她,令她无所适从,避开他的目光,柔声的问:“刚回来的?”
展昭点头。
水寄萍道:“你是不是很累?赶紧去休息吧。”
展昭笑道:“还不累,我回江州找公孙先生,不料他已回开封府,只留下了这个……”说着,将鸽笼提到她面前。
“呀,真漂亮!”水寄萍赶紧接过鸽笼,一双大眼睛透着欣喜,“是公孙先生养的?”
展昭点头,痴恋的看着她兴奋的笑脸。
水寄萍被他看得脸上发烫,赶紧转过身去,打开鸽笼的小门,伸手进去轻抚着鸽子雪白的身体。
这只鸽子咕咕的叫着,眼睛黑亮,脖颈挺着,雄赳赳的很有些气势,想是和人接触习惯了,水寄萍去摸它,它也不躲闪,还在她手背上轻轻的啄了两下。
水寄萍被它弄得有些痒,轻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