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家丁带着惊讶得目光看着刘老二。
在他印象里,刘老头就是个胆小怕死的老农。现在被兵甲围上,府监与老爷都在此处,应该是不敢欺瞒的。
这样说来,他说没有,恐怕没有的可能很大。于是带着疑问的眼光看着柳十方。
“你可要想清楚,这淫祀害人的玩意儿,包庇可是要判罪的。”柳十方恐吓道。
他在刘老二面前缓缓踱步,“这次来的可是常德府监,带甲一卫,又佩了弩箭。什么淫祀邪神都也镇压下去了,你可不要执迷不悟。”
柳月现在还在家里,她现在的言行实在是败坏他家的门风,偏偏他现在就这一个女儿。
如今已经认定了柳月受到淫祀邪神的暗害,如今不找出来怎么干休?
“没见过没见过,在顺县没见过淫祀。”刘老二依然摆手,但柳十方依稀可以见到,他不断有些颤抖地小指。
“淫祀神像,祭祀在何处,神像在何处,不能轻易挪动的。你即便不说,待会庞大人也要带着甲士一寸一寸地搜查顺县,等一会查到你才交代,就都晚了。”柳十方见刘老二油盐不进,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刘老二无论怎样,都不肯老实带路。
这时庞德忽然道:“国有国法,天有天规,神灵祭祀有赦命,这是商朝便流传下来的。这样多年来一直未曾有淫祀成气候,自然不止正神清缴,人道不从也是其中缘由。”
他顿了一下,看刘老二有些茫然的眼神。
这样的地农一辈子没读过书,见过的人也就那几个,甚至平日里说话也都那几句,自然听不懂庞绘在说些什么。
于是换了个例子,“人道为何不从,自然是淫祀害人,心无慈悲。不曾听闻舞阳,古画,剑雨之例?可知这淫祀并无好的下场。”
舞阳,古画,剑雨都是记载捣毁淫祀,根据史实改变的戏剧评书,记载的淫祀总是被捣毁,祭祀者总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这样的评书,民众多少有些听闻,此时听到庞绘提起,刘老二心中的不安一下就涌上来。
“既然你没有听闻,那便离去。走,搜查全县,各家各户,宗主祠堂也不可放过。”庞绘说话,也不理会刘老二,就要带着兵甲搜查。
柳十方虽然心中认定这刘老二知道内情,只是心中恐惧才隐瞒不报的,但庞绘既然决定直接搜查,他也不在说什么了。
而对于刘老二,他更加不屑于去针对这样的小人物。
甚至自古以来,这样隐瞒淫祀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等等,留步,留步啊…大人!”见着庞绘不管不顾,带着甲士进村,刘老二终于忍不住追上去。
“你还有何事?”庞绘一众人顿时止步。
他毫不意外地看着追上来的刘老二,先他面露挣扎之色,再添一把火:“你可要想清楚,邪神凶残,即使替他隐秘,也不见得会记得你的好。况且这些甲士在此,他岂能当面报复得了你?”
刘老二下定决心,哭喊这跑到庞绘身前,“大人,大人,我不敢啊!那地功神祭祀隐藏在县里大户…那神那人,都能轻易叫我好看啊,大人!”
地功神,这淫祀的神名也露底了。
柳十方在一旁笑了,“什么大家大户,乡下土包子。奉养邪神这等事做下,他家那一点点阴德福运全都败光了,此事之后还能留下后代,都是祖宗保佑。”
淫祀邪神之所以被天庭和朝廷封禁,最大的缘由还在于此。天庭将增高神道大陆的气运都收来供养天庭,而朝廷也视疆土之内,一切气运都为国运牵连。
没有赦符的淫祀败坏气运,若是多了连人道都可能颠覆,怎么可能叫他长久存在。
这样的事连一些邪神本身都不知道,但家底丰厚连绵十几代都是常德郡望的柳府,却有记载。
刘老二虽然不知道柳十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县里大户这次恐怕是悬了。
他明白这点,心中镇定下来,带着庞绘一群人在县城去。
这样的县城不像郡里,是没有规划的,只有两条笔直大道横贯南北东西,有四个大门。
至于城墙更是只能做做样子,一个高个点的成年人也能徒手爬上。
庞绘一众人当然不用爬墙,来到县门,出示文书:“这是常德府监道院文书,即刻放行,衙役再带人安抚百姓。”
守门的官兵根本不敢阻拦,随意看了一眼文书上的印章,就带着这群凶神恶煞的甲士进城。
刘老二带着一群人在小巷子里穿来穿去,这过程中那些甲士队列没有半点散乱。
他这下知道这些甲士不是守城门的那些县兵可比了,顿时心中多了一些自信。
有监道院来,还有这么多厉害的甲士,那地功神也没法翻起花浪了。
这些人,个个心中都充满了自信,那些甲士同样如此。
不止手中有过人命,以前也捣毁过一些淫祀邪神。
人性向来就是如此。无论以前多么敬畏的东西,人命也好,沾染了,今后就会漠视。
对于邪神也是同样的道理。捣毁过了,心里也这样想,这邪神也没传言的那样厉害。还不是让他们对着神像一砸,便去了半条命,再将神像碎片浸入粪池,再也惊不起波澜了。
远远一座小小祠堂出现在眼前,那就是刘老二说的隐藏邪神祭祀的地方。
一众甲士已经备好,只等府监一声令下,就像以前做的那样冲进去,砸碎神像。
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