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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雨已经停住,车夫牵了马去套车,江雪兰也带着丫鬟辞别,临别时低声问:“南二小姐,昨晚多谢你替我解围,我想其实你已经猜到了?”
对方笑道:“你不需要说,我也不需要问。你是何人家的女儿亦或是做什么的都与我无关。”
江雪兰像是很高兴,眉眼含笑点点头带着丫鬟走了。
南怀珂又让知夏取些银子给妇人以谢留宿之情,随后等马车过来,车夫跑过来道:“小姐,昨天晚上雨太大,风裹着雨直往车厢里灌,那马车一晚上都让暴雨打湿了,又是泥又是水,一时是坐不住人的。”
南怀珂考虑片刻说:“你把马牵来,我先自己骑马回去算了,这里离庄上不远,你再到庄上借匹驮马套了自己回去。”
车夫听令留了马便往田庄上去,南怀珂和知夏共乘一匹,勒了缰绳就风雷般往城门奔去。
等进到城门的时候早过了半日,天气大好,街道上来往行人川流不息也就不好再骑快马,因此二人下来牵着马边看边逛,慢悠悠往家里回去。
这时两人身上都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倒也不显得违和,因此十分惬意地慢走慢看。南怀珂一夜未眠早上也吃得不多,精神头有些不足,此时牵着马慢悠悠走,知夏反倒在前头逛得欢快。
知夏自打进京以来这还是头一遭出来逛街,又不用顾着崇礼,两手空空因此越发高兴,直逛了三、四个时辰才觉得有些腻味。此时手上已经捧了一大摞东西,兴冲冲来回一个个袋子系在马鞍上。
南怀珂笑道:“你可别贪心,买这许多些好玩的东西这样招摇,回去崇礼看见了定要不高兴,怪我们出来玩不带着他一块儿,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哄他。”
“不怕他不高兴,我也给他带了好玩的好吃的。我还给小姐买了胭脂,小姐也学着用起来,平日我见三小姐涂上胭脂可好看了。”
南怀珂眼前浮过怀贞那张清秀可人的脸,由衷赞叹一句:“那是怀贞生得清丽,抹上胭脂自然锦上添花。我才不爱用这些,白天用了晚上还得花功夫洗,最是麻烦。”
知夏嘟着嘴埋怨:“阿弥陀佛,看在我费心巴力挑选的份上,小姐偶尔也用用嘛。”
南怀珂拿腔拿调了一会儿,逗她半天才松口说:“好吧好吧,到时候咱们一块用,看谁的脸涂得更像猴子屁股。”
边走边尽情游览盛都,知夏又指着不远处惊喜道:“小姐快看,那就是京城的画舫船啦!”
只见那边江畔上停了许多艘小船,小船上有一所小小的屋子,装饰精致,与过去见过的普通船只大不一样。
在画舫上喝酒吟诗是京城人士附庸风雅的言行之一,一般这些船都为江边酒楼所有,停在岸边租借出去做些别致的酒水生意,和酒楼里的包厢是一样的,只是费用上更加昂贵一些。
过去在海疆,南怀珂和知夏也听说过这种雅趣,今日才是第一次见到。据说等到了晚上点上灯,将船开到离岸远些的地方,从酒楼上看,就像一朵朵的红霞点缀在江心,画面美不胜收。
江边已经围了许多人,眼看天色渐暗,不少画舫已经点上了灯,只是在残余的天光下不甚明显。
“小姐,去看,去看看嘛。”
知夏拖着南怀珂往青弋江边去,岸边就有伙计问她们要不要包船夜游。两人且看且走,突然面前一艘船的船舱内走出一人,见了她们两个盈盈一笑招呼道:“二妹,好巧呢。”
原来是南怀秀。
怀秀说着就跨到岸上要来拉南怀珂的手,却被对方退后一步闪开了。
虽然有些尴尬,但她还是笑容可掬:“难怪方才打发人去找二妹没有找到,原来是出来逛了,不知二妹累了没有?我在这设了一桌薄席,二妹不妨一起坐坐?”
本来是游玩,却不想见了不想见的人,当下南怀珂和知夏都没了兴致。前者瞥了一眼怀秀说:“不必了,大姐自去,我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
“哪里的话,这是我专门为你设的一席,请你看看京城的风土人情,就算你不来我还要着人去请你呢。”
“这样雅致的东西还是大姐自己留着享受,我不曾坐过,也没有兴趣。”
南怀秀知道她记恨自己,因此摆足谦和的态度拦着说:“珂儿,那天欺负崇礼是我不对。再者……你回来这么久咱们都斗得跟乌眼鸡似的。昨天父亲骂了我和哥哥,说你和崇礼孤在京中,我身为你的堂姐更应该好好关照你们。
其实你回来我心里是很高兴的。怀贞那个人你是知道的,木头一个,三婶那怀碧怀湘又太小,我跟她们也玩不到一块。倒是你,我们两个年龄相仿,我心里是很想和你多亲近的。”
南怀珂冷冷看她,一点也没有客气的意思:“你葫芦里又想卖什么药?”
怀秀仿佛很受伤害,她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清亮的眸子里竟慢慢沁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