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道:“迎儿弄的,是迎儿弄的。”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贾赦、贾敏均是满脸怒容瞪向住儿他娘,贾母更是低声怒喝道:“说,二小姐身上的伤从何而来?是不是你弄的?”
住儿他娘如何肯认,磕头连连,“老夫人明鉴,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姐儿下手啊!奴婢万万不敢!”住儿他娘只一味求饶否认却说不出伤从何来。
其实迎春独居后院时住儿他娘没少作践她。只是搬到东院后,贾琏一日三回地来看望迎春,迎春也没少号哭叫屈,住儿他娘投鼠忌器已有一段日子不曾下手。
这伤势实乃秋霜所为。迎春为早绝后换,和贾琏一般,甘心使用苦肉计。只是迎春志在一击必杀,彻底离了奶娘一家。迎春央求秋霜好久,秋霜才闭着眼掐了一下。迎春苦求多来几个,秋霜怎么也不肯。
住儿他娘本有前科,自己也不能确定那伤痕非她所为。今日又见迎春聪慧不似常人,深恐迎春记得她从前所为,哆哆嗦嗦,越发欲盖弥彰。
迎春见状,幼怀大畅,火上浇油,央求贾母道:“祖母莫凶奶娘,奶娘不高兴,迎儿会疼——”说到这儿迎春似说漏了嘴,突然停口表情极为畏惧。
这不正是说住儿他娘但凡心气不顺,便拿迎春撒气吗?如此,贾母心中再无疑虑,大怒道:“来人,把这老货拖出去,重打四十大板,全家撵出府!”
住儿他娘听见,两眼一黑几乎晕倒,连滚带爬扑到王夫人脚边,抱紧她大腿哭求道:“太太救命!太太救命!”
王夫人脸色难看至极。贾赦面沉如水,死死盯着她。贾敏却垂头无语,只心疼地给迎春按揉伤处。再加上贾母扫来的疑惑目光,王夫人愈发叫苦不迭。
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狗,该当去求老太太,却来找她,不是平白告诉众人她们之间有猫腻?
王夫人本不想搭理此事,奈何她有把柄握在住儿他娘手里,也不想轻易如了贾赦的意。
王夫人只得轻声道:“母亲大人息怒,犯不上为个奴才动真火。只是依儿媳愚见,迎丫头还小,说的话算不得数。兴许她的意思是奶娘不高兴她心疼也未可知。再者说,住儿他娘奶了迎春这般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因为姐儿身上一点小伤便全家被逐。恐怕会有嚼舌的人说我们荣国府待下人太过苛刻。何况,二小姐吃惯了住儿他娘的奶,如今赶她一家出去,二小姐没有奶妈子事小,饿肚子岂不事大?”
王夫人自以为她这番话有理有据,进退有度,贾母总会卖点面子。却不成想,迎春攀着贾母脖子道:“祖母不吃奶,迎儿也不吃。”
都说老换小,迎春童言无忌,甚得贾母心意。贾母开怀大笑道:“好好好,以后迎儿就跟着祖母吃,祖母吃什么迎儿便吃什么。咱们国公府的小姐就是不一般,断奶眼儿都不眨。别说奶妈子有的是,牛奶羊奶哪个养不活人?”
王夫人自认得趣的话却漏洞百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住儿他娘心中有鬼,偏王夫人冒着贾母盛怒替她开脱,若说她二人之间没有猫腻,傻子也不信。
贾赦本以为不过小人跟风嚼舌污蔑迎春,却不成想,住儿他娘身为迎春乳母带头作贱自家主子,竟敢对迎春下手,早已怒发冲冠。
再见王夫人和住儿他娘举动,想起迎春天煞孤星的名头,贾赦开口道:“母亲,孩儿适才有话未说完。迎春如此天资聪颖,没被传为神童才女也罢,却被说是天煞孤星,儿子简直气煞!如今看来,怕不也是这老货编排的吧
贾母等人不及开口,迎春抢答道:“迎儿不是星星,奶娘才是!”说罢故意壮着胆子瞪了奶娘一眼,又赶忙扭头钻进贾母怀里不敢出来。
住儿他娘听罢迎春的话,深知她一家已无活路,抓着王夫人大腿的手颓然松开。王夫人赶忙后退三步,离住儿他娘远远的。
“可是,住儿刚相中柳家姑娘……”住儿他娘想到此,挣扎着再次扑向王夫人,口中说道:“太太,您答应我……”住儿他娘话未说完,王夫人蹭蹭蹭冲上前,一巴掌呼到她脸上,“啪”!住儿他娘应声倒地,半晌吐出一口鲜血,夹杂黄澄澄一颗金牙。
“来人,把这欺主恶奴堵了嘴绑下去,重打四十板子撵出去!”王夫人不等贾母发话,率先发威。住儿他娘再没机会开口,呜呜叫着被拖出屋去。
屋内再次归于沉寂,王夫人却早已大汗淋漓。
贾母冷冷看着王夫人,心下厌恶已极。住儿他娘是赖嬷嬷介绍给贾母,贾母安插在大房的人。王夫人好手段,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收买了去。贾母冷笑一声,看来她还是放权太快,王夫人日子也太好过了些。
王夫人汗流浃背,里衣恨不得拧出水来,巴不得赶紧离开上房,贾母却不开口放她走。贾赦一口气撵走了二房在东院的一众眼线,神清气爽,得意洋洋,看迎春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崇拜骄傲的意味。
贾母确实久病初愈,折腾到现在着实累了,对贾赦说道:“尽孝不拘地方,你若真有心改过,就老实呆在东院,好生教养琏哥儿,再不出去鬼混,我便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