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无甚变化,唯是稚嫩的小脸带了几分沉稳。也不知是长开了,还是经此劫难,她忧思消瘦,下巴尖尖地,楚楚让人心怜。
清让眉头微皱,柔柔道:“大哥回来了,都过去了。”
清晓愣住,反应过来,心里一暖,用力点了点头。
清让刚参加了殿试便奔回来给祖母祝寿,祖母喜笑颜开,道他有心了。偏院没有空房,祖母安排他去西院,被清让回绝,只道一家人还是住一起的好,于是和清昱挤在偏院西厢。
这一住,偏院热闹起来,总有下人来送东西,清荣也主动来找清昱玩,连清晓在霜重苑的待遇也有所改变。虽清懿对她的眼神厌恶依旧,行为上没那么咄咄逼人了,想必是受了伯母嘱咐。
看来大哥效应,影响还真不小。
祖母六十大寿那日,举家皆归。清晓这才把这家人认全了。
大伯父带着阮府长孙清轩从京城归来,大小姐因有孕未回,托人带了贺礼。二房人也到齐了,在国子监读书的三哥清章,还有嫁到京城的二姐清瑶,和比清晓大了两岁的三姐清芷。
往日里姑娘们走动也不甚多,但关系这东西是比较出来的。比起没见过面的清晓,她们自动近了几分。清瑶今年十九,已嫁人,和妹妹们话题少了些,多是陪着母亲伯母聊些家常。
清芷生长于京城,自带几分优越感。连一直倨傲的清懿在她面前也不由得软了语气。
见过长辈们,小姑娘们退到花厅去了。
“三姐可给我们带了好东西?”清懿笑盈盈问。
清芷笑道:“岂能落下你。喏,这是京城流行的虫草簪花,给你。”
说着,她又看了眼清晓。果然是江南长大的,这个堂妹细皮嫩肉,水灵得让人恨不能想掐一把,论相貌也是绝色,清媚的小脸生得不俗。装扮是素了些,可仍一眼就能让人挑出来。
亏得是自家妹妹,不然还真让人妒忌几分。清芷微笑,又拈出一只簪花。“听闻五妹妹回来了,给你也带了一只。”
清晓惊讶,言谢接了。
看着她手里一模一样的簪花清懿撇了撇嘴,转而又巧笑,娇声道:“三姐最近可有好消息?”
清芷睨了她一眼。“还没呢。”
“三姐都十六了。”清懿惊道。
“十六又如何?京城姑娘哪像你们,整日就知道嫁人,人家可不急,且挑着呢。”清芷傲然笑道。
清晓恍然,原来古代一线城市婚龄也这么高啊。果然是物质精神生活丰富的地方,人都比较有主见。
“三姐也挑着呢?可还在惦记着靖安侯世子爷?”清懿坏笑。
“打你嘴!”清芷笑着伸手,余光瞥见清晓,正色道:“惦记他的人多的去了,哪个嫁得了。都二十二了也没成亲,谁知揣着什么心思。”
“听闻首辅女儿中意他,首辅想要招他呢!怕是人家‘金屋藏婿’吧。”清懿笑道。
清晓扑哧一声笑了,惹得清懿不满看了她一眼。清晓敛笑。
二十二不娶在这个时代算不算大龄了?大龄男子不娶,不是弯的就是娘炮。
“你倒是说错了,他和顾小姐自小一起长大,有情,人家传言是首辅不肯招他。你想,他好生一个世子爷不做,非要当锦衣卫,你可知,他那把刀饮了多少血,名声可是不好呢。”
锦衣卫?那看来应该是弯的……
正聊着,门外来报,姑母带女儿回来了,全家人去迎。姑姑不过三十出头,相貌端秀,竟和清晓有几分相像,而她的女儿,更称得上是闭月羞花。漂亮得让清晓不禁感叹,姑父该有多英俊啊。
“南来北往的考生都聚在京城,会馆事多,剑平一时走不开,让我给您道了个歉。”
姑父周剑平,名字霸气,实则然也。他是陕西人,周氏在当地富甲一方,姑父除了念书外喜结朋好友,在秋闱失利后便弃文经商,管理陕西会馆。
祖母笑道:“无碍,有心了。”于是便和外孙女聊了几句。
互相见过,姑娘群又多了个表姐。周姚女和清懿同岁,大她半月。家中独女,也是娇宠出来的,比及清芷不差半分。
不过这个姚女表姐貌似对清晓更感兴趣。嘘寒问暖地聊了些,又问起江南趣闻来,惹得大家好不惊讶。不过两刻钟过后,清晓便明白了
“怎不见清让表哥呢?”
“他在和伯父们聊天。”清晓道,“表姐见过我大哥?”
姚女赧颜。“在京城他便住在陕西会馆,时常能见到。表哥青年俊杰,父亲很喜欢和他聊天,很是……”说着,脸越发地红了。
此刻,不懂也懂了。清让这是走了桃花运了。古代确有表兄妹成亲一说,虽清晓不大能接受,但这事也得看大哥的,两情相悦便好。
不多时,贺寿开始,众人将贺礼呈上。
然二伯呈上的一份大礼,让众人惊愕不已,居然是靖安侯府送来的
祖母纳罕。他们不过一书香世家,如何高攀得上靖安侯府。这其中可是有何误会?
二伯满足一笑道:春闱由礼部主持,首辅极是重视,二伯和首辅走动自然多了些,故而这些日子便没少和靖安侯世子打交道。听闻老太太过寿,便准备了分大礼。本来世子爷打算一同来的,却半途被首辅急召了去,故而托二伯把礼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