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竟用这个法子引她出去。
将书信放在一旁,她展开那衣裳细看。
无论袖子还是襟袍下摆,都做得十分合身,像是专按照她的身材量身定做。
起先有些纳闷,但想起那位叫叶珍珍的女暗卫,她旋即了然。
穿上衣裳后,她又将满头乌发盘绕成松松的髻,一丝不苟扣入帽中。
待装扮妥当,她谨慎地低头再次检查一遍,确定没露出什么破绽,这才找出包袱里的纸和砚,提笔给林嬷嬷留了张纸条,放在林嬷嬷胸上。
之后,她静默了一会,一步一步走向帐帘门口。
这是自沦为罪眷以来,她第一次可以走出所谓的“囚笼”,除了忐忑外,更多的是雀跃。
出了帐,为着防备旁人的视线,她本能地低下头。
可是出乎意料,门口并没有陈尔升和李珉,只有立在十步开外的平煜。
再一环视,就见许是深夜的缘故,日里人来人往的营地清净异常,连近旁的众锦衣卫安置的帐篷前都一个人影皆无。
她略松了口气,抬眼望向平煜的背影。
平煜正背对着帐篷而站,手上拎着个包袱,里头不知装着何物。
听见身后的动静,他也不回头,咳了一声,迈步朝右侧走去。
那地方正是出营之地,除了大片草原,还有一条波光粼粼犹如银丝带的小河,分外空寥开阔。
除了循例前去溪边汲水,营地里少有人前去,方圆左右都格外幽宁。
傅兰芽心知平煜是打算找出无人相扰的地方跟她说话,抿了抿唇,不紧不慢跟在平煜后头。
路上偶尔会遇见巡营的士兵,见到两人,纷纷停步,却只冲平煜行礼,并不多朝傅兰芽瞧。
眼看要走到河边,夜风突然大了起来,身上的衣裳在这刀子般的夜风肆虐下顿时沦为薄纸,全无御寒之用。
傅兰芽硬着头皮走了一段,上下牙齿情不自禁轻轻相碰,身上更是冷得阵阵发抖。
虽然明知徒劳无功,她仍瑟缩地紧紧了衣裳,正要继续前行,忽然听到脚步声朝她走来,紧接着肩上一重,身上便多了件厚重之物。
她微讶地低下头,就见肩上一件玄黑色的大氅,皮子油光水滑,似是狐裘,极为御寒。
有了这件大氅,夜风被隔绝了个彻底,身上哪还有半点寒意。
她抬头,触上平煜乌沉沉的眸子。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不过一对眼的功夫,她忽然觉得平煜似是已知道她为了何事找她。
她错愕了下,忽然生出几分哭笑不得之感,此人当真类犬,似是天生对危险有敏锐的预知能力。
不过这倒也好,她正懒得长篇大论,若是他自己肯主动交代过去的事,她不知多省事。
如此想着,憋了一晚上的委屈感多少减轻了些,睨他一眼,越过他,便要往前走。
不料那大氅委实太过长大,她刚洒脱地走了两步,便不小心被绊住了脚,低呼一声,狼狈地往前栽去。
紧接着便觉腰肢一紧,身子被一双伸过来的胳膊稳稳当当地固住。
还没等她站好,身子腾空而起,这双胳膊竟趁势将她打横抱起。
傅兰芽怔了一下,挣扎起来,“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平煜义正严辞解释道:“大氅太长,当心再跌跤。”
河畔静幽幽的,说话时,声音比往常清晰许多。
傅兰芽挣扎无果,没好气地望着他。
耳畔夜风猎猎,寒意透骨,他身上却暖洋洋的,浑不受外界相扰。
虽然早就知道他身子康健,可是这份身体素养上的差距,直到此刻,才真真切切体现了出来。
她不服气地转眸看向一旁。
平煜心头微松,索性一鼓作气将傅兰芽抱到河畔的一座足有人高的山石旁,绕过那石头,抱着她坐下。
自从知道她有事寻他,他整晚都心不在焉。
可他既不敢再给林嬷嬷用药,又不想落人把柄,今晚的全副心神,几乎全用在找寻无人相扰的处所了。
琢磨了一晌,这地方最清净,甚合他的心意。
搂着她坐下时,傅兰芽头上的帽子不慎滑落,她满头乌发瞬间如同瀑布般滑落下来。
两人都是一怔。
头顶的熠熠星光洒落在傅兰芽发上,映得她弯眉明眸,娇唇乌发,当真美若天人。
平煜定定地望着她,还未如何,身子便起了变化。
傅兰芽被他固在怀中,端坐于他膝上,自然有所察觉。
顿时又羞又惊,此人的欲念说来就来,过去二十一年,焉能未有过排遣。
而且照他这份索求的强烈程度来看,说不定……排遣的对象远不止一个、两个、三个。
第131章
平煜瞬也不瞬地望着傅兰芽, 未漏过她脸上的每一处细微变化。
她墨丸般的水眸异常明亮,小嘴也抿得紧紧的,脸上一丝笑模样都没有。
按照两人以往争吵时的经验来看,这是她即将发怒的征兆。
不由心中一紧, 想起先前李珉所说的叶珍珍之事,自然明白她为着什么不悦。
她定是误以为他和邓文莹仍有婚约, 所以今夜才会对他这般冷淡。
默了默, 非但不觉懊恼, 反倒有种备受重视的感觉, 胸膛里暖洋洋的。
手臂一紧, 便要将她往胸前搂。
傅兰芽身子绷得紧紧的,十分抗拒他的搂抱。
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