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还未得手,便被旁人灭了口,今日我出府时,又被昭月教的尊主尾随,故一回府,我便令人将昭月教去打听这位尊主的生平。”
傅兰芽果然诧异道:“昭月教?是不是就是你上回跟我说起过的江南邪教?难道他们手中握有最后一块坦儿珠?”
平煜道:“未见得。金陵江湖门派众多,情势远比在云南和湖南时还要复杂,目前尚不能下定论。”
“那昭月教为何要来侵扰?”傅兰芽沉吟着道,“这位昭月教的尊主是何来历?二十年前,他可曾去过云南?”
敢明目张胆打探平煜这等三品大员的行踪,此人行事远比寻常江湖人士来得无所顾忌。
平煜并不想让傅兰芽知道昭月教的底细,只道:“此人姓金,名如归。二十年前,金如归血洗昭月教所在的杻阳谷,亲手弑杀了昭月教当时的尊主及几位护法,坐上昭月教的尊主之地。即位后,此人行事比从前的昭月教尊主更加残暴无常,处处为人所诟病,江南一带的武林正道虽有心除之,但因此人能力卓群,武功又奇高,二十年下来,昭月教非但未式微,反比从前愈加势大,发展到如今,早已成为江南一患。”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当年金如归本是昭月教尊主收养的养子。养在当年那位尊主膝下十八年,因长相标致,明面上备受其养父疼爱,实则自小被养父当作娈童亵玩,十八年下来,虽学得一身好本事,然而心性早已异于常人。
二十年前的那场血战,金如归除了夺取尊主之位外,更多的恐是为了泄愤,听说当年那位尊主被金如归废了武功后后,金如归尤不解恨,活活将其千刀万剐、虐杀至死,方肯罢休。
与此同时,又将当年尊主的亲信一个个凌迟,悬尸于杻阳谷中。
经此一役,金如归在江湖中名声大噪,而江南武林也正式迎来了长达二十年的刀光剑影。
然而这些话,却不便在傅兰芽面前细说。
傅兰芽想了想,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看着平煜道:“刚才你说,昭月教有位教徒试图闯入府中,却被旁人灭了口?”
奇怪,那位教众就算死在府外,难道就不能是昭月教内讧或是被旁的门派所杀?
好端端的,平煜为何要用灭口这个词。
平煜默了下,将昨晚的情形和他的推测说与她听,道:“此事做不得准,我们刚才金陵几日,来时路上,虽详细打听过当地武林的情形,可真到了金陵,又是另一番光景,如果在昭月教之外,还有旁的门派觊觎,为了引蛇出洞,咱们也只能静观其变。”
傅兰芽想起洪震霆,眼中微亮,道:“洪帮主既是武林盟主,想来对江南一带的各大门派知之甚详,不知他对此事有何见教?”
平煜牵牵唇,不置可否道:“洪帮主为人刚正,轻易不肯怀疑或揣测武林中人,在杀害昭月教教徒之人未露出蛛丝马迹前,从洪帮主口中,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傅兰芽点了点头,平煜先是在宣府前线历练了三年,调回京中后,又在锦衣卫浸淫不少时日,想来早已见惯人心的黑暗与龌龊,无论行事手段还是办案思路,都与洪震霆这等江湖义士大相径庭。
也正因如此,方能另辟蹊径,于一众表面上毫不相干的线索中找寻到破绽。
难得的是,平煜处理起各类错综复杂的关系,算得上驾轻就熟,在让这些江湖人士为他所用的同时,不忘求同存异。
想到此处,她抬眸看他一眼,平煜的能力,这一路上,她早已看在眼里,她对他的钦慕程度,一点也不输于对父亲和哥哥,心知他多半早已有了安排,便放了心。
见他眉头微皱,似在思量,暖澄灯光下,出奇的沉默俊美,脸不由一热,眸光流转,正要开口,平煜却忽然想起什么,道:“过两日便是江南的武林大会,届时,左近的江湖门派悉数会现身,当年夺取坦儿珠之人,也必定会在其中,我和秦当家他们会前去赴会,到时候见机行事,总能在与会之人中发现些许端倪。”
傅兰芽听得隐含羡意。
她倒并非对这个武林大会多么有兴趣,只是想到平煜和秦当家他们可以随意走动,而她却顶着罪眷的身份,别说出府,便是走出院落都会引来侧目。
又想起那位秦当家,虽是女子,行事却与男子无异,连武林大会这等盛事,都能想去便去,丝毫不受拘束,真说起来,不知比她这等闺中弱质恣意多少。
看秦当家的年纪,约莫二十出头,早已到了婚嫁的年纪,不知她是否已定亲?又是什么样的好男儿,方能配得起这位女丈夫。
她一向对秦当家有好感,尤为让她感触的是,那回在对付林之诚时,秦当家虽然急于前去施援平煜,却时时不忘照顾她,豪迈之余,不乏女子的心细。
念头至此,她忽然想起那日的情形,心底泛过一丝疑惑,记得当时秦当家得知平煜独自一人对于林之诚时,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当时她不以为意,可此时回想,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或者说,她从前心思不放在平煜身上,对他周围的人和事,自然浑不在意,可如今却与从前不同。
想了一回,她忍不住看向平煜,以他的眼力,应该早已知道秦当家是女子,也不知他与秦当家来往时,跟与洪帮主等人交往起来,可有什么不同。
平煜见傅兰芽若有所思的模样,先是纳闷,转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