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高位阶的主子养成的那种严肃的气息陡然散发开来,让章嬷嬷等下人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在她们看来,眼前的冷羽仿若瞬间变了一人,不再是刚才那个看着好欺负的宫女了。
“奴婢是冷羽,皇后娘娘亲封的尚宫女官。”
冷羽如今年岁不过大十,长年浸润在宫中,她的面容虽然看着很是和蔼可亲,但终归那种身为高位者的气度却是章嬷嬷等人比不上的,轻灵的嗓音在这整个西院儿中回荡,让孙氏和章嬷嬷等人都慌了手脚。
皇后亲封的尚宫女官?
当今楚国后宫,分设了六部女官,对应着前朝的六部,帮助皇后娘娘掌管六宫事宜,并且处理这些皇亲国戚的后院事情,比如孙氏这诰命夫人,也是归属六宫管辖的。
而这尚宫,更是这六宫中位居第二的,专管妇人礼仪的一部,当今天下,礼仪对于女子等人尤为重要,所以这尚宫女管的权力也是极为庞大的,若是她们要处理什么人,只怕是连德妃娘娘都要礼让三分。
毕竟这六部女官,名分上虽然是听从皇后娘娘的,但却直接属于宫中的官部,所以倒是也能够直接面见皇上,不可谓权力不大。
“原来是冷羽姑姑啊,不知道姑姑有什么吩咐?”孙氏从最初的震惊当中恢复过来,当下便是谄媚的看着冷羽说道,她生性虚伪狡诈,自然是懂得时移世易的道理。
“方才夫人说,大公主见到您并不见礼,甚至还吩咐奴婢打了您的下人,但奴婢要告知夫人的是,这大公主虽然名分上是您的女儿,但是您也别忘了,她是咱们楚国的公主,当今陛下谕旨册封加了黄带子的嫡公主。”
冷羽根本就不在乎孙氏那讨好的目光,接着冷冰冰的说道,“所以,若是真论起来,只怕是要夫人先向大公主行了主仆大礼。”
听到这里,孙氏一僵,看着景盛芜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难道进宫一趟,封了一个大公主,自己就奈何不得她了么?
“方才本宫给了夫人面子了,只但愿夫人不要将本宫的情分忘记了才是。”景盛芜这个时候儿才将手中的青梅酒淡然放下,施施然的说道。
孙氏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知道现下不是和她争辩的时候儿,她眼角余光还瞥到了站在后面垂着手的长年。
由于景盛芜有金册宝印的事儿并没有张扬,所以孙氏等人也不知道,而景盛芜更是在刑牢出来之后,以皇家之事容不得后院非议的理由,将景正明和长年的嘴都堵住了。
所以在孙氏的眼里,她还只是那个任由她折磨的嫡长女,哪怕是封了公主,恐怕孙氏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长年代表的是侯爷的意思,难不成,侯爷要护着这个女儿?
而看到孙氏的目光,景盛芜当然明白她在想着什么,当下也懒得和她解释那么多。
“本宫今儿个来,只是为了向夫人追寻我那柄白玉海棠并蒂婴儿枕的下落。”景盛芜将孙氏的气焰给压制了下去之后,淡淡的说道。
“你想将本夫人最喜欢的婴儿枕给拿走?”闻言,孙氏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这白玉海棠并蒂婴儿枕,并不是景盛芜的东西,而是孙氏最喜爱的一个珍贵的白玉枕头,这乃是当年盛产白玉的西方小国进贡给当今皇上楚恒的东西,后来景正明在朝政上立了大功,楚恒便将这枕头赏给了他。
这白玉海棠并蒂婴儿枕,用了一整块细腻的上好白玉雕琢而成,整体是一个婴儿的形状,在两头则是比较细腻的海棠花,最为珍贵的是这枕头还有着淡淡的清香,让人能够安眠。
白玉本就养人,这块白玉更是冬暖景凉,加上它华美名贵又不失大气,更加得人喜欢。
而孙氏一见到就喜欢上了,视为心头珍宝,便求着景正明让他赏给了自己,从此便在这西院儿中做了她专用的枕头。
“怎么是夫人的呢,本宫明明记得,当年本宫十二岁生辰,向父亲求这白玉枕,父亲曾经亲口许诺,说宴席后会将这枕头送到东院儿去,但是却不知道为何一直没有给我,后来,本宫才知道这枕头原来是在夫人这儿。”
景盛芜看着孙氏那不可置信的眼光,心情甚好,倒也不介意用她来多做些样子,便淡然的应对到。
“你胡说,这明明是侯爷送与我的枕头,你如何能够这样双唇一碰,就变作了你的东西!哪怕大公主现下身份高贵,但是也要明白,本夫人也不是随便一句便能够轻易折辱的!”
孙氏闻言,杏眼圆睁,看着景盛芜冷声说道。她并不记得当年侯爷曾经如此许诺过景盛芜。
“本宫胡诌?”景盛芜陡然冷了杏目,看着长年,一字一句地说道,“长年,你跟随在侯爷身旁多年,夫人不记得,你总归是记得的吧?当年侯爷到底有没有亲口许诺,要将这白玉枕赏给本宫?”
一直安安静静站在后面的长年闻言,慌忙抬起头来准备回话,却有看到了景盛芜那含冰凝雪的眸子,心中不由得一阵凛然。
景盛芜眼中那仿若实质的杀气,只让他觉得若是他说了不记得,或是没有这回事,他立刻就会变作这西院儿中的花泥,不复存在。
转念又想到临来时候侯爷的吩咐,长年心中暗叹一声,收敛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