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玻璃又染上了新的血迹。
苏秣错愕,手里的碎杯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十指连心,刺破的那一刻很快就能感觉到疼,他以为心里一片麻木应该什么都察觉不到,其实不然,人的痛觉是这么敏*感,敏*感到仅仅扎破了一个手指都会感觉痛苦不已。
苏秣坐在沙发上茫然思考了很久,脑子里翻涌的全是秦初走之前的那句喜欢。
秦初会喜欢别人,但绝对不喜欢喜欢他,他是……秦初的……父亲。
一厢情愿的充当一个角色,一味把所有意愿都强加,与其说秦初喜欢他,苏秣更愿意相信只是依赖,习惯了什么事情都依靠爸爸。
秦初根本不喜欢他。
大脑里得出的结论终于让他躁动不安心好受了很多,苏秣抱着手机……他低头看手机的时间不下于二十次,电话记录被翻到最新的一页。
他靠着沙发踌躇而不安,又想起秦初那句喜欢。
嘴唇冷冽抿成一条线,那句喜欢在脑海中盘旋不下于百次,苏秣靠着沙发睡了一晚。
第二天上午门铃响了不下于三次,苏秣睡到一半被惊醒,他睁开眼急匆匆跑去开了门。
沈秋越握着一大袋零食站在门外,简单衬衣牛仔裤也被穿出文质彬彬的气质:“给初初买了些吃的。”
苏秣头疼的厉害,特别想到关于秦初的事情,这使得他无法保持良好的态度面对眼前的男人:“谢谢,但他不喜欢吃零食,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要忙工作了。”
沈秋越映象中,苏秣一直是温和的,上学那会儿连大声说话都做不到,南方男生性格就像一朵温和的小花,不浓烈美艳独有一番风味,独有清新像柠檬色的淡黄色,看着就让人喜欢。
苏秣脸色很差,他想起昨天晚上少年那差劲态度。
这个样子是因为秦初吗?
沈秋越特意调查过苏秣的情史,意外的干净,儿子是领养的,这一照顾就是十几年,自此他对苏秣善良又有了一个新认知。
“好,你先工作吧。”这点自觉沈秋越还是有的,“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在对面,你可以来找我。”
沈秋越在商场游刃有余几十年,场面话说习惯了,他对苏秣不全是逢场作戏,真的有那么点喜欢。
更多的是欣赏。
对方就像一朵温和的木棉,沐浴在阳光下散发生机光芒,和苏秣相处有家的感觉,这点是沈秋越为数不多的眷恋。
人情冷暖看的太多就会向往温馨简单的东西,美好的事物让人想要拥有。
苏秣感觉歉意,在秦初昨晚说完那一番话后他确实没有心情面对沈秋越,尽管两人没什么,他却会因为秦初那些话困惑,苏秣应了声“好”就关门了。
秦初很久没回家。
这阵子苏秣总在想一个问题,他对秦初是不是过于严苛,他翻了翻日历发现秦初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家。
手机页面还停留在通话记录那一页。
苏秣几乎所有的来电显示都是秦初,他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没有什么熟悉的人,也没有亲人。
秦初就像一颗小种子,按照他的想法一点点长大,一点点变成他期盼的样子……
他想……就算对他有再多不满也该回家了吧。
秦初一个男孩子在外面的不方便,再说了外面哪有家里好,还有……额头上的伤好了吗?
手机号码点了好几下终于播出去,等了大概二十几秒被接通。
电话那头的爆炸音乐轰炸耳朵,喧闹而嘈杂的身影,地动山摇的抖动,明明没有设身处地苏秣却感受到了一阵慌乱。
脑子里可怜巴巴的知识根本不足以他应付对面的场景。
“喂,你找谁?”
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我找秦初。”
那头笑道:“秦初撒尿去了,你得等会了。”
对面太嘈杂,好几个字音淹没在重金属的躁动里,苏秣闷一口气,随后道:“你们在哪里?”
“酒吧,听声音听不出来吗……”对方那边滔滔不绝说了很多,叽叽喳喳堆在一起根本听不清楚,唯一听清楚的是开头“酒吧”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