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软肋,从中取的最大的利益,无往不胜,未尝败绩。
路源的哭声终于停下,他抽抽噎噎的从被子里冒出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我不想打了,我们回去吧……”
沈慕林抬头看了一眼玻璃瓶中所剩无几的葡萄糖,点了点头,唤来护士为路源拔针。
在护士拔针时,还用手挡住了路源的眼睛,怕他看了会产生心理作用,觉得疼。
“……林哥。”路源坐在病床边,用棉球按着自己手背上的针孔,慢吞吞的问了一句,“你把我送来医院,我爷爷知道吗?”
“放心吧,他不知道,我跳窗户进的你房间,悄悄带你出来的。”
路源这才注意到,他的黑西装上蹭了不少的灰尘。
爬上二楼,也挺危险吧。
“……走吧。”
沈慕林领着路源回家换了身黑色的正装,然后步行走去伊家。
两家相隔不远,这条路是两人恋爱的这些日子里,路源的必行之路,就在前天晚上,他送伊华月回家的时候还走过。
短短两天不到,已是物是人非。
“小源。”
沈慕林忽然叫他,路源回过身,疑惑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总会发生很多意外,是我们不可掌控的事,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减少对自己的伤害,没有什么比你……自己本身更重要。”
路源知道他在安慰自己。
他的话真有道理,能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
路源看着他眼镜下灰蒙蒙的瞳孔,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我知道了。”
伊家的院子里,早已搭起灵堂,女人的哭声在静谧的深夜格外凄凉。
路源深吸了口气,走了进去。
伊家人看到他,先是一怔,随即两眼放泪光。
许是想到,伊华月若没走的这么早,未来大概会在他身边,穿上圣洁的嫁衣,露出幸福的笑容,而不是向现在这样,躺在狭窄漆黑的棺木里……
“小源,过来。”看到儿子,在旁帮忙的宋招娣急忙走过来,将他带入灵堂。
伊华月的棺木摆在灵堂的正中间,案子上放着菊花烛台,一坛香炉,一面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伊华月笑容灿烂,双目灵动,看的路源心里像针扎似的疼。
差一点,他们就可以去看日出了。
路源接过不知是谁递来的香,在棺木面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随即将香插在了香炉中。
一转头,旁边站着伊母看着他无声落泪。
“伯母……”安慰的话到嘴边哽咽住,路源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无法抚慰面前的痛失爱女的母亲。
他不知道自己死后沈慕林会如何,但他清楚,自己的父母必定是这世界上最伤心的人,这份伤痛不会随着时间而治愈,只会不断的腐烂下去,每每想起他,都是蚀肉断骨之痛。
……
等路源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了一圈小辈中间。
大家七嘴八舌的安慰他,大部分都是真心实意,也有少数几个,眼睛里藏着幸灾乐祸。
路源没心思说话,默默的走到了无人的角落里,坐在了长满青苔的石阶上。
有点凉。
哪怕正值盛夏,也凉的刺骨。
路源想,或许是伊华月的灵魂还未散去,或许就在她身旁,又或许她也去往了那个房间,看到了那部小说,重新回到了年少时。
这么一想,便没有那么冷了。
“小源,吃点东西。”
路源抬头,看向周溪禾与沈慕林。
郎才女貌,般配至极。
看来,伊华月的死,真的让吵架的两个人重归于好了。
“给。”周溪禾将一碗温热的粥塞进他的手里,“伊叔知道你两天没吃东西,刚从医院里出来,特意让人给你做的。”
周溪禾也对他很好,一定怕伊家埋怨他这时候才来,特意和伊父说的这些。
路源难得心如明镜。
他舀了口粥,连同勺子一起塞进嘴巴里。
黑米粥,熬的时间不长,没有那么软糯,味道不大好。
路源不由自主的想到,他与伊华月第一次在一起吃早餐的那个清晨,他说他能一口吞进去两个小笼包。
粥便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周溪禾在一旁哭了起来,她捂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哭什么!还不是因为你!
明知道自己想的偏激,可路源就是控制不住。
他把勺子放回碗里,重重的搁到一旁。
……
等天亮,伊华月就要出殡了,伊家人怕她年纪小,被孤魂野鬼欺负,要把她葬在伊家的祖坟里,让家中长辈们看护着她。
凌晨四点,院子里大多数人都已散去,灵堂里只剩下伊华月的父母和走的比较近的亲属,其余人都在屋子里困倦的等待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