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我,其中包括云清的,他依然笑的温雅,淡淡的晨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暖而可亲,但我却觉得有一股冰寒之气入侵五脏六腑。
云清不远处的罗益依然目光呆滞,似乎对这里的一切充耳不闻。
“这样看来,今日我不降似乎不行了,如果我不降,不就成了皇上口里那个只顾一己私利的人?”我笑吟吟地看着云请,然后再转向众人,一时无人回应。
“西凌的万里江山与凉州相比如何?西凌享尽荣华富贵的皇后,与一个带兵逃难朝不保夕的城主相比如何?我毅然放弃一国之后,孑然一身与大家相守至今为何?为谁?”
“在你们心目中,你们的楚家大小姐,是只顾一己私利的人吗?”我回眸看着那我亲手建立的军队。
“不是——”听到士兵那嘹亮的声音,我的唇微微扬起。
“当年如果我成为西凌的皇后,也等于我们狼云军降了西凌,西凌容不下冷家军,如若没有我们狼云军与之一起浴血奋战,冷家军必亡,但兔死狐悲这个道理大家一定会懂,冷家军亡了,我们狼云军离覆灭还远吗?”
“依附归降西凌,我们狼云军的存在或覆灭,就全凭秦厉对我情意和他曾经的诺言,但红颜易老,君心易变,我不敢把你们的命运做赌注,下在一场没有把握的赌局里,而我也不忍心背弃冷家军,让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冷家兄弟任人屠杀。”
“我与冷凌风师同门,如手足,这么多年,我们的情谊不仅仅是皇上所说的青梅足马,更多的是多年一起捍卫凉州,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而建立的情谊。”
“这么多年,不仅仅我与冷凌风情同手足吧,你们与冷家军的弟兄何尝不是出生入死,结下深情厚意?你们就忍心这一刻为了自己的生死,抛弃昔日并肩作战的弟兄?”我看着他们,他们摇头。
“我和冷凌风共同的目标只是为了让凉州在众强国的虎视眈眈存活下来,不依附任何强国,能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而我也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血族能堂堂正正活在这个世界上,古夏的蓝眸是美的,我们血族的红眸也是尊贵的,我要让世人知道我们不是妖孽的化身。”
听到这话,将士动容,我知道这也是他们内心的期盼,是大家祖祖辈辈的期盼。
“我三岁习武,五岁拜师,十岁就已经接手凉州,为了血族,我几乎把自己的性命都赌上,刚刚圣女国的皇上叫我上前一聚,我的确怯了,为什么?前些在战场上,秦厉一掌差点要了我的性命,这些大家都亲眼目睹,我身体尚未康复,我怕我会失手被擒,拖累众兄弟。”
“秦厉是一帝王,有野心有手腕,为了他江山霸业,他能在战场上对我痛下杀手,日后恩情不在,我们血族的命运会如何?更何况我们血族是前朝后裔,他未必容得下,为了凉州,我不惜与他反目成仇,在你们心目中,你们的公主是妄顾你们性命的人吗?”
“不是——”声音洪亮,震的林中鸟乱飞。
“既然不是,既然你们信得过我,今日就听我的,我说守,我们就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死守这里。”
“是——”所有骚乱停了下来,所有人看着我,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今日大敌当前,我就不能让他们有一点点彷徨。
“楚大小姐的确一心为凉州,为血族子弟,只是大小姐爱情之路曲折,遇人不淑,爱上秦厉,不曾想日后是西凌的皇上,下嫁龙七,又因为与秦厉藕断丝连,结果被休弃,真是可悲可叹,不是大小姐不想嫁,是嫁不了,楚大小姐似乎把自己对血族兄弟的心意夸大了一点点。”
云清声音缓慢平静,一声叹息,带着怜悯,我紧握拳头,指尖掐进肉里,但脸上依然带着浅笑。
“楚大小姐看人的眼光不准,我就怕在交友方面,也是如此,一时冲动用狼云军的血为他人做嫁衣罢了,我如今是一国之君,坐享江山,你们的生死与我何关?只是云清与狼云军兄弟素来交好,我真不希望看着他们一个个惨死,才给大家提一个醒。”云清对众人说,态度诚挚。
“早前冷家军与狼云军联手,也未必是西凌大军的对手,如今就剩下一个冷家军留守在那里,你们觉得能撑到什么时候?冷凌风只是一个卑劣小人,明明罗益他们还活着,却骗你们说他们惨死,这只不过让你们死心塌地为他卖命罢了,兄弟们甘心被这样卑劣的小人利用?”
“楚大小姐毕竟是女流之辈,女子重之感情,却失之冷静理智,难免做出错误选择,今日各位兄弟都是七尺男儿,铮铮汉子,何必要屈身听一个女子命令?”
“血族是前朝后裔,西凌不容于你,但我们圣女国能容,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下应该当机立断才是真英雄,今日各位兄弟只要肯放下手中刀剑,我云清在此起誓,一定善待狼云军。”
“即日封楚漫云为佑国公主,离渊为护国将军——”云请声音缓慢清晰,但却极有感染力。
“不好意思,我得打断一下,我对什么佑国公主不感兴趣,我还是做我的血族公主,一个处心积虑潜伏在凉州二十年的人,一个用他温暖笑容,骗取了我二十年信任的人,一个亲昵地喊我师姐,但背后却对我痛下下手的人,他起的誓言我不相信。”
“冷大少爷是不是卑劣小人,不是用耳朵判断,而是用心却分析,罗益他们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