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舍不得你。”冬儿趁机美美抱住花静琬,撒起娇来。
初入王府,出于处于劣势需要一个忠心跟随的死党收了冬儿,时至今日,与冬儿的感情已经超越主仆,视冬儿若姐妹,花静琬怜爱的抚摸着冬儿头发,“冬儿!对不起,让你跟我吃苦了。”
“一点都不苦。”冬儿脸上漾着眷念的笑,情不自禁又唤出心中想唤的称呼,“王妃!奴本是王府干粗活的,有你,生活才变得如此精彩,有你,奴才知道天下真大……”
接下来自是要说小乔儿,可这话冬儿没说出来,记得小乔儿是太监。
话锋一转,“王妃!如此情形下去,征战很快会结束。征战结束,我们还可以回王府。”
回王府干什么?王府这两个字是今生的痛,敛眉,冬儿很是奇怪,今晚说了许多往日从不说的话。
高轩用御月的身份加入讨伐大军,其心思不用想也猜得到,冬儿只想竭力劝说花静琬,“王妃!王爷并没有写下休书,可以这样说,你还是王妃。”
“是又怎么样?”想起那夜离开的告别情形,花静琬双眼茫然,高轩那晚的反应不对劲,那情形她从来不敢忘。
解不开疑问,何必要想?此刻,花静琬倒真想一生都在沙场,她不喜欢那种充满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看不见哨烟的战场,这里是明刀明枪,那里却是暗箭暗防,“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别说这些,让人心情不好。”
冬儿抿着嘴角轻轻‘嗯’一声,收了盘碗,揭了琴罩,把‘飞花’古琴抱到几前,“王妃!你好久都没抚琴了,何不抚一曲。”
大脑中总是流国的地图,整日城思索的是如何守城攻城,如何安抚被占领的城池百姓,这古琴就在身边却好似许久不见。
望着‘飞花’,情不自禁想起高轩,痛在心里漾开,便狠狠吸吸鼻子,怕冬儿问,便笑谈是屋里冷,害得冬儿赶紧端了几旁的火盆出去添炭。
其实火正是旺,完全不用现在添炭。
冬儿出去,心静下来,莹白如玉的指端轻拨,如珠玉一般的音律溢出窗去。
好听的琴音袅袅飘出,扩散,住邻院的高轩听到,望窗外大雪微微皱眉。
这是她爱抚的那首叫‘梁祝’的曲子,十分好听,好久没听到,猛然听到便情不自禁一醉,后沉浸其中。
典子意境好美,他愿天天能听到,可一个约定让他今生与她相见不如不见,就在眼前却恍若相隔于千里。
门被轻轻叩响,打断高轩的思绪,他扶了扶脸上冰冷面具,走到门前拉开了门。
一股寒风窜进,门外站着冬儿,她垂着头,他丝毫捕捉不到她眼中的情绪,她向他正经福福,“御门主!姑娘有要事找。”
望望门外,鹅毛大雪飘飘洒洒,返身拿了椅子上的斗篷披上,随冬儿出门。
出得月洞门,拐到另一个月洞门,每走一步那琴音便清晰些,大些,他却没有心情再听,只想着她唤他是何事?
来到小院主楼,屋檐下的火盆新焰窜起,冬儿向紧闭的门指指,向火盆走去。
轻轻推开门,就见素色衣裙的女子端坐几前,一头如墨缎青丝随意散披,干净的脸上伤痕很是明显,空气中有缕所赠之药膏淡香,她绝美的容颜惊艳了岁月后更是沉淀了份清寂与淡然。
许是因他的突然进屋琴音断,她敛眉望着他。
身份是御月,便抱拳向她。
花静琬突然忆起脸上刚敷了御月所赠的药膏,伸手捂住左脸,右手指几旁锦垫笑道:“御门主!你来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
不是她要找自己吗?怎成了‘来得正好’?她暖暖的笑容明亮得耀眼,一如既往的好看,高轩心里暖暖的,敛了疑惑,解下斗篷,缓缓向几走去,坐下,把斗篷轻轻搁入身边,目光落到那古琴上,顷刻间就又回忆起曾经与花静琬相守的点点滴滴,思绪迭起。
一种唤作“不舍”的情绪在心里慢慢扩散漾开,随着呼吸便一点一点的加深,他现在有点后悔与高明在明珠居的口头约定,他即刻就想冲到高明面前撕毁那毁了他一生幸福的该死约定。
面具内的眉峰皱起,可惜花静琬看不见。
花静琬大声唤道:“冬儿!倒茶!”
“来啦来啦!”私自去传高轩的冬儿端着火盆得逞似的笑嘻嘻小跑进来,她是在给男女主子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持壶给高轩倒茶,激动得手竟然有些颤抖,一度令高轩斜睨她,倒完茶顺手把搁一旁的碗筷拿起来,仍是兴奋,“姑娘!御门主!奴端碗筷去厨房了。”
冬儿好像在高兴什么,这小妮子发疯了。花静琬点了下头。
冬儿出门,顺手把门合上,抿嘴开心笑笑,端着碗筷拾阶而下。
花静琬把几下的流国地图拿到几上,小心打开,指着城南,眉间的镇定与聪慧让人不忍忽视,道:“鬼门的人朝这个方向逃去,虽令杨迁率兵以及五个侍卫追击,但那方全是大山,地形不熟,不一定追得上。”
是的,人生地不熟,是很难追上,确切的来说追击的目的不过是迫使逃走的人一步不停离开巴城境内,高轩点头。
玉指在地图上的城南点上停滞,“南城之后再偏向南,过海便是桑国,但鬼门的两大护法损在你手下,我担心他们不会如其他逃走的残兵绕回巴城之后的集城,更不会就这样灰溜溜回桑国。”
这话有理!高轩点下头。
玉指在城南点上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