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着,一手仍不忘帮她捂住伤口。血还没止住,继续在尊上的指缝间渗出。
身体的移动触动了伤口,疼痛让伊娜禁不住蜷曲起身体,两臂交迭在胸前,抱着双肩,似乎感到寒冷。深颦蛾眉,唇齿间不经意轻轻□□了两声。
尊上赶紧抬手,伸出二指,迅速地点了她身上的几个穴道,然后利索地从自己身上的衣袍撕下一角布片,手边没有创伤药,便先给她包扎好,等大夫过来再上药。
经过简单的料理,伊娜的痛楚似乎减轻了,脸容渐渐回复平静,眉头也舒展开,身体不像刚才那样绷紧,抱在前胸的一双玉臂柔软地滑下,轻轻搭在床上,整个姿态感觉舒适不少。
尊上见她安静下来,便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置于软褥上那只白玉般的手,感觉了一下温度,应该还是凉凉的;再把了把脉,尊上眉间的深坑仍散不去。
把她柔软的手包在自己的掌中,轻轻地揉弄着,他叹了口气,说道:“伊娜,让你受苦了。”
她的一双眼眸紧紧地合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淡淡的阴影;她桃花色的脸庞上不见了桃花,只见纸一样的白;两片柔润的樱桃唇瓣也不见了樱桃,只剩下淡淡的妃红。
看着她略显凌乱的鬓发,他举手帮她理了理,继续说道:“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我心里都感觉到痛。我这样子对你,你一定很难过。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但我还是没脸面来求你原谅我。”
他执着她的手,微弯下腰,垂头轻吻着她纤长白皙的手指。沉默间,外面传来了青儿的声音:“大夫,这边请。”
话音刚落,青儿已带着大夫走了进来。尊上从床上立起,向大夫微微颔首,说道:“有劳大夫了。”
大夫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看他气度非凡,衣着打扮也非寻常人可比,大夫连忙向他行礼,口中称道:“不敢当,不敢当。”
尊上挪开身子,让大夫靠近床边,大夫又躬了躬身才走上前。
尊上又吩咐道:“青儿,你留在这儿照应,我到外面去。”
青儿应了,尊上往床上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出了房间。我看他出去了,也跟在他后面往外走。
环顾二楼的空间,好像没有多余的地方适合他呆着,他便径直走下楼梯到大厅去。
刚走下楼梯,便见到大厅里已经有个人在那坐着。一身的紫,坐着一动不动像尊石像,眉眼间满含愁绪,郁结难舒。
尊上的脚步顿了顿,迅即如常地踱了进去。紫衣看尊上走近,抬起头望着他,眼神触碰之下,她的目光凝固了,像是不懂得移开,就这样一瞬不瞬地停留在尊上的脸上。
我在旁边也深切地感受到尊上的愧疚和无奈,面对着紫衣,虽然是在无意识之中犯下的错,但错就是错,对紫衣来说可是莫大的伤害。身为旁观者,虽然我对那个紫衣真的不感冒,甚至对她以前所做的行为十分反感,但此刻,我居然也有些同情她了。
“协加,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紫衣首先开口说道。
尊上吐了口气,抿了抿轮廓分明的薄唇,瞧着紫衣说道:“是我对不住你,这事说来话长,容我慢慢跟你讲。”
“你变心了,你一早已经看上了她?我们刚出门时还是情意深重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全变了呢?到底为什么?”紫衣说着说着,泪水忍不住簌簌地落下。
“你听我说。你认识我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来这里是为了捉拿妖魔,可是却中了他们的道,他们用障眼法令我误以为你就是楼上的那位姑娘,所以……”
“所以你才对我好,所以你才和我一起,你的弟子说的都是真的?你跟我好是因为你中了障眼法?”紫衣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不愿意相信她亲耳听到的解释。
“是的,我对你实在有愧于心。”
“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总不能一句‘有愧于心’就一笔勾销吧?”紫衣不依不挠。
尊上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说事实,怕人家受不了,说点好听的吧,又说不出口,总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吧。
沉吟片刻,尊上才答道:“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鞠躬尽瘁,全力相帮。”
“我并不是要听这些。我只要和你一起,其他的,我都不想要。”紫衣负气地瞅着他。
尊上抚额,摇头苦笑:“你要跟我一起,我看似处处可容身,却又是无处可容身,你怎么能跟我一起呢?我生来就是为世人,活是为世人而活,死也是为世人而死,根本就没有我自己。”
“我可以不求任何名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可以吗?”紫衣用近乎渴求的眼神看着他。
面对她的步步紧逼,尊上唯有固守阵地,对于这些要求,他清楚知道自己做不到,既然做不到,又何必给别人一个虚假的希望?他咬了咬牙,唇间决绝地挤出几个字:“不可以。”
“为什么?是你欠我的,你不是应该还我的吗?”紫衣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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