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子传出来, “很疼。”
薛宝枝当时并未猜测到自己女儿口中的“摔了一跤”的确切意义,于是想当然地认为这个“摔了一跤”就真的只是单纯的摔了一跤而已。正想说她两句让她以后小心点儿,别再这样毛手毛脚,就听到久久窝在自己怀里的女儿同自己说了要学文的决定。
她吓了一跳,舒瑜带回来的成绩单现在就摆在她面前, 数学成绩那栏上无比清晰地写着130分。
前段时间的家庭会议上, 当聊到文理分班要学文还是学理这个话题时, 自己女儿还一脸纠结, 说自己数学成绩太差,学理会很不占优势。可从她的神情以及种种表现来看,分明又是非常想学理的,不然也不会在下定决心以这次期末的数学成绩来决定学文还是学理后,每天不要命似的狂刷数学题……
可现在数学明明已经达到了学理的要求,现在又说要学文了??
薛宝枝的第一反应便是她跟周瑾然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猜到两人可能是闹了矛盾,可具体是什么情况,她无从得知。自加上己女儿嘴巴向来紧得很,不想说的事,打死都不会开口,她就更不知道了。
可又不能这样放着她不管。
“你是不是跟墩墩闹矛盾了?”
从小到大,两人虽然一向关系好,但架也没少吵,事后一个习惯好声好气地哄另一个也吃这套,于是没多久又和好如初,这在薛宝枝眼里早就是常态,她不想自己女儿因为一时的气愤做了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不关他的事!”舒瑜依旧不愿意抬头,声音也里也带着些微的鼻音。
薛宝枝迟疑地又问了一遍,“真的?那怎么突然就不学理了。”
舒瑜许久没应声。
“你不肯说,那我待会自己去问墩墩。”她故意这样说。
“妈!我都说了跟他没关系!”舒瑜终于沉不住气了,猛地抬起头,懊恼地强调,“是我自己不想学,你别去找他。”
果然是因为周墩墩。
薛宝枝对舒瑜到底学文学理没有特别的执念,只要她喜欢便好,况且舒瑜的学习成绩一向好,不管学文还是学理,她都对她有信心。比起这个,她现在更在乎的是舒瑜发红的眼圈。
作为每年升学率异常可观的市重点高中,为了留出更多复习时间,她们学校一惯会选择在高三开学前,将高中三年的课程全部学完,然后留下整一个学年的时间,做总复习。
为了赶授课进度,学校通常会利用寒暑假的时间进行补课。
按照学校发布的补课安排,考试结束后休息两天,便正式开始补课。
而领成绩单的今天,正好是休息的第二天。
舒瑜借口第二天要上学,吃过晚饭便早早上了楼。
薛宝枝第二天早起下楼准备早餐的时候,在楼下瞧见了已经偷偷出家门的女儿,转身关门的时候,她瞧见了她肿得像核桃的眼睛……
薛宝枝叹了口气,然后默默上楼帮她换掉了湿透的枕巾。
因为分文理科后重新分班的原因,彼时已经算是高二年级的各班人员都发生了较大变动。
周瑾然跟舒瑜原先所在的一班,现在被分为理科的重点班,而他们班的同学,只要选理科的,都是直接留的一班,选文科的,则分去文科的重点班十班;而原本其他班级的学生,学习成绩优秀的,也会根据选的文理,分别分到一班和十班。
补课开始的第一天早上。
各班班主任组织新组成的班级开班会。
周瑾然照例跟尤达他们几个一道儿踩着点儿进的教室。
新组的班级还没排座位,来的学生都是随便坐。
周瑾然跟尤达还有张宏祎一块选了后排的位置坐下。
最近他因为他父母亲的事,心里烦闷无比。他期末考试的那天,本来打电话跟家里说好要跟朋友去电玩城打游戏,要晚点回家。但去玩了一会后,又觉得无聊至极,便早早回了家。
结果刚进门,就听到楼上夹杂着摔东西声音的阵阵吵架声。赵佳琪冲着周振邺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对,是我无理取闹,周振邺,公司是要倒了吗,需要你逢场做戏跟人耳鬓厮磨!”
随后,又是一通不知道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
周瑾然倚楼梯口的墙壁,久久地闭着眼睛听着楼上的动静。这样的场景,他不知道遇见过多少回了。
重新出门,然后不自觉地踱步到舒瑜窗户下边的时候,他脑子竟不由自主地想道,他妈妈大概是真的气极了,连一惯的优雅都不管不顾。
他正烦着,张宏祎忽然晃了下他的胳膊,“你们家舒阿瑜呢?”
此时班上所有同学都已经陆陆续续到齐。
周瑾然连着将班上各个角落扫视了无数遍后,依旧没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心里终于开始不安起来。
老孙正在讲台上吐沫横飞地讲着各种鸡汤,笑着鼓励大家好好加油好好干,高考在理科学子中杀出一条血路……
周瑾然“嗖”地一下从座位上起身。
教室里,座位排得密集,前桌的椅子距离后桌的桌子就这么一丁点的距离,稍不注意,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