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奏一本,还正是首辅的人。这朝中三分二的大臣都在首辅船上呢,怎么可能不怕翻船。
天子和首辅如今不对付也是众人皆知。
穆王世子也果然如同他们所想那样,在早朝开始后第一个就站出来禀奏,要求戎衣卫拿出所谓的穆王府刺杀及与朝中大臣通讯的证据。
付敏之和首辅对视一眼,对方来势汹汹已经不是他们能避开的,天子又是一手托着腮,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最后付敏之只能把东西呈上来。
穆王世子拿了箭先是看几眼,再又拿书信细细再看,然后朝天子禀道:“禀陛下,这箭并不是出自穆王府,而是有人特意造假。箭头已经是几年前就不用的,那批箭在三年前剿匪中已经用尽,这点可以让兵部去翻王府送回京的报损折子,如今穆王府用的箭全是由兵部提供。”
“二就是这书信。这信首先并不是出自臣父之手,如若真要通信,还留个名讳,这么蠢,臣父恐怕在战场上也死了几百回了。”
“陛下,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诬陷臣与臣父亲,其心可诛!”穆王世子话落跪倒,“臣请求陛下彻查,还臣穆王府的清白。”
一翻陈情,戎衣卫首当其冲,再有就是首辅,两边人脸色都极难看。穆王府这是递了把剑给天子。
赵祁慎这会才跟睡醒一样,撩着眼皮,点点头说:“朕自然也相信皇叔的,如今此事已经交由内监去查,大理寺辅助。堂兄既然进京了,也就多住些日子,朕相信会真相大白。”
穆王世子谢恩,回到位置上的时候看了眼付敏之,针对之意再明显不过。
大臣们心惊同时也震惊,天子居然把事情放到内监,这是按家事来查?众人当然还得深想一层,毕竟以前的内监查案时是什么光景,那是内监权势最盛的时候!
天子这是想借穆王世子的手把戎衣卫这支亲卫彻底清洗了?
这是一个极危险的信号,散朝后,付敏之匆忙找到首辅。首辅眼神冰冷,朝焦急的他说:“穆王这手可真是厉害,一面向天子示好,想借陛下的手削弱我们势力。但陛下刚登基,根基本就不稳,你我在朝中失势,穆王那头必然势起,到时他就更能争那位置!”
“如今陛下却隔山观虎斗,他怎么就不想想这里头的厉害。穆王要是占了优势,他这皇位能保?还不如我们在朝中!”
首辅也头疼。
天子如今看起来就是一味要揽权,但这权真那么好揽?
“我们还得查查穆王在朝中都埋了哪些人,防着他们趁这个机会再起乱,陛下那头......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跟他说明白厉害。”
首辅想来想去,最终认为暂时与天子讲和一致对穆王才是出路,毕竟穆王赢了,他们谁也不能活!
做下决定,首辅还是去了慈宁宫一趟。
最近太后只是派人前来问问有无要的朝事,还有关心赋税,其余时间似乎都安心为皇后保胎。
到了慈宁宫,首辅才知道刘太后的侄子进宫来了,正坐在那里红光满面的,捏着一块栗子糕吃得香甜。
刘太后见首辅前来,当即就把人赶走,首辅就听到他说了句过几日我进宫来看姑母。
“您近来身体不适吗?国舅爷近来倒是常来。”
刘太后闻言都想掐死多嘴的侄儿,忍着心里恼怒笑道:“是皇后怀孕总不舒服,让他们兄妹见见,也算多个人说话。”
首辅点头,外头有个宫女正要进来,看到他在又缩了出去。他想问刘太后是不是有要紧事要处理,且先处理完再说事也不迟,不想正好看到她脸色微变挥手让人退下,再看出去,是宫女带了个身形高大的太监往外走。
一个太监倒是长得高壮,是太后放在哪边做暗探的?这样的人一般都会武。
但这是太后的私事,他也不好多问,便直接跟她说了自己的准备。
刘太后一拍桌子,冷笑:“穆王打的好算盘!”
“所以臣以为,此际还是与天子暂时缓和关系为好。退一万步讲,皇后娘娘那头也还得大半年才能生产,这段时间内不能让穆王占了上风。”
原本打算是让天子和穆王打起来,兵部如今还是他们的人,只要打起来他们调兵权捏着。将在外有命而不受,这也相当于捏住天子痛脚,逼他就犯。等到皇后诞下龙子,自然就能除了现在这个傀儡。
结果他们都被穆王摆一道。
再有是,首辅也曾想过,万一皇后肚子里不是男儿,架空着天子他们也还有退路的。
刘太后思索了片刻后说:“就依你所说的,去劝劝天子。再有......哀家希望首辅你也莫要因穆王那头压力而太过忧虑,天子这个时候恐怕还暗算计什么,也极可能趁着这事挑拨我们之间的合作。首辅懂哀家的意思吧。”
首辅闻言神色一凛,良久他叹息一声:“惠如,我们间虽然有缘无份,但当年你还是扶持我坐到这位置上,我岂能不知好歹。而且,我哪里还有退路,一退就是粉身碎骨。当初你执意要选建兴王府,我还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