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少年感的异性。
孟觉明说他把她惯坏了,她只会对他一个人任性。昨夜舒格一直反复思考这句话,最终得到一个她无法推翻的结论,孟觉明始终带给她安全感和信任感。这种来自于异性的安全感和信任感,她在年少时就已经获得。即便他长成了男人,即便两人时隔数年没见过面,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是感到熟悉。
舒格曾得到过,所以后来她不再期待另一个人出现。
一家三口吃早餐的时候,孟觉明来了。何春蓉自然地添一双碗筷,他说已经吃过了,却还是坐到了舒格的对面。
舒格穿着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一双圆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她慢吞吞地剥着鸡蛋壳,时不时在手机上点一下,除了孟觉明进门时她抬眼跟他打了个招呼以外,她的眼帘始终耷拉着。
何春蓉开始催她:“觉明都到了,你就快点吧,衣服都还没换。”
“不急,你慢慢吃。”孟觉明说看了路况,今天不堵车,不用赶时间。说着话,他去看舒格衣服上的花纹,很简单的图案,由圆点和三角形组成。她扎头发的皮筋上也有三角形的装饰物。
舒格发觉孟觉明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瞥了眼他身上穿的灰色外套,很快想起自己昨晚扯掉他一颗衬衣纽扣,又移开了眼。
舒沛文又问孟觉明跟家里人打过招呼没,他说他早上回去过了。舒格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也才十点。
孟觉明在榻榻米上睡了一夜,天蒙蒙亮时醒来去打球,之后直接去了他父母家。他从小就睡眠少,四五个小时的高质量睡眠足够让他精力充沛一整天。在纽约读书时,早上六点去球场打球成为他的习惯,哪怕医生建议他手术后要减少腿部运动,可习惯对他而言,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
比如直到现在他仍旧习惯用三角形来标注工作记录上的重点。
上车后,舒格坐在了后座,她蜷在靠右边的位置上玩手机游戏,隔一会儿就打一个哈欠。车开出一段距离后,孟觉明问她:“昨晚没睡好?”
“挺好的。”舒格说着话,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孟觉明的表情,他勾起唇角笑了。
他说:“睡得好就行。”
舒格心里发闷,游戏也输了。她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又拿鸭舌帽遮住脸。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喜欢他笑。
“盼盼……”孟觉明又想开口跟她说话。
“不许提昨晚的事情。”舒格猜到他想说什么,打断他,“我当你是喝醉了,我已经原谅你了,这事翻篇了。”
舒格语速极快,声音闷在帽子里,藏住说话时的表情。孟觉明看不见她的耳朵,又笑了一下,“你不生我的气就好。”
“不敢不敢,我仔细思考了你跟我说的话,以后我放平心态对待你,也会尊重你。”舒格拿开帽子又开了一局游戏,点着手机屏幕,佯装淡定,“你别再想着报复我了,你要是再对我做出格的事情,别怪我又把你推远。”
孟觉明手扶着方向盘,很难抑制住想去看后视镜的心理。他开起玩笑:“我还以为你从今天开始就不搭理我了。”
“我没那么小家子气,咱俩也是打小就认识的,总不能一辈子不见面,对不对?”舒格玩游戏手速很快,她又将音效声音开大了一些,想更沉浸在游戏氛围里。
其实孟觉明宁可她怄怄气,他又在想,是不是自己吻她之前哪句话说重了。他向来摸不准她的心思。
他点点头:“你力气比原来大。”她不仅扯掉了他一颗纽扣,他洗澡的时候发现胸口被她抓出了一片红痕。
舒格立刻蹙起眉头:“喂,说过了,别提了。”
“这应该不是你的初吻。”孟觉明冷不丁地又说。
“当然不是,我好歹也二十七了。”舒格话落,心里却燃起一阵无名火。
孟觉明从后视镜里观察她,她玩游戏的手指停了下来,偏头看了眼外边,眼睛里的烦躁藏也藏不住。
“我上次就说过,我不是第一次对你这样了。”孟觉明手指点着方向盘,“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吗?”
“不好奇。”舒格放缓了情绪,冷冷地笑了一下,“多大的人了,再说这些有意思?”
刚好遇到红灯,孟觉明停了车,转过头来看着舒格:“我一直以为你是知道的,后来才发现你不知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年就应该做得更明显一些。”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舒格将鸭舌帽扔到孟觉明的脸上。
孟觉明接住鸭舌帽,拿在手里把玩,他看着舒格:“你十五岁时就没了初吻,在电影院里。”
22
绿灯亮起,孟觉明很快回过头去。舒格在游戏里被人杀了,手机里传出提示的声音,配合这场景,荒诞又诙谐。
舒格又换了个游戏玩,这次她戴上了耳机。
“你不想知道是哪一次?”孟觉明见她没反应,问她。
舒格打了个哈欠,冲他摇了摇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