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沁发现许泠的身体沉了下去,心里也是一沉,那是她妹妹呀!她脑海中一阵眩晕,周遭人说了什么竟是听不清了,那被泪水浸湿的眼眶红的吓人!
程香的眼泪也“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口中还呐呐的喊着“泠妹妹!”她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今日会发生这事,她就不邀请许泠来了,她宁愿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练字,也不愿意看见许泠溺水!
其他姑娘们也都是一副被吓坏的样子,于盈犹甚!她眼泪巴巴的往下流,边哭还边说,“许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方才不知道怎么的,她好像有些站不稳,就推了我一把,还好我自幼习武,有功夫傍身。没想到,她却落水了...早知道,换作我落水也行呀!她这么小,少不得要吃苦...嘤嘤嘤”
还有心善的姑娘家开始安慰她,“不怪你,是许三姑娘自己不小心。”
程香一听,气上心头!她们竟说是许泠要使小心眼害于盈,结果她自己却掉下去了?笑话!许泠和于盈不过是刚认识,有什么理由去要害她!
她喜欢与许泠在一处儿玩,就是觉得她待人真诚,为人直率,性子又好,比之这些虚伪做作的姑娘们不知道好多少!因此,两个人很合得来。程香一向护短,在她心里早就把许泠当做了身边的人,况且她认为许泠从来都不是莽撞的人。今天发生了这事,只可能是于盈污蔑许泠的!
“于姑娘不要乱说,泠妹妹这么瘦弱,怎么可能把你推下去。再说了,你都说你习过武艺,那为何不拉泠妹妹一把?她见你要摔倒还救了你呢!更何况,现在落水的是泠妹妹,她现在生死不明,还请你不要再开口污蔑她了!”
于盈闻言向河面看去,见许泠还没有被救上来,心里开始惴惴不安。又见杨彩君扫过来的目光有些责怪,她吓地赶紧低下了头,连程香的话都没有反驳。
杨彩君只是让她装作落水的样子,顺势污蔑许泠推她。按许泠的脾气,她肯定会不承认,到那时,她只要再装几把委屈就行了,谁会不相信可怜的受害者呢?那样的话,许泠在姑娘们心中就势必会落个不好的印象。各家姑娘再回去说给她们家人听.....许泠在晋北也就待不下去了,目的也就达到了。但她见水流有些湍急,一时有些怕了,才把许泠给推下了水,在她看来,效果是一样的。
万一许泠有个好歹......于盈偷偷看了杨彩君一眼,见她和别的姑娘们表现的一样担忧,又时不时的安慰许沁,一点都不像是想出这个恶毒主意的人!若是许泠侥幸没死,指认她......杨彩君肯定不会帮她的!也没有人会相信主意是杨彩君出的,背黑锅的定是她自己!
于盈突然就想到:若是许泠死了,就好了!待她反应过来自己想了什么的时候,浑身一个激灵,她在想什么!
程香见于盈这个样子,有些奇怪,但她的心神被许泠的安危占据了,就暂时没有多想。
好在过了一会儿,又看见许泠的素白斗篷了。那婆子飞快的游过去,一把掐住小姑娘的腰,就往岸上游。她心里是怕极了,若是多耽搁一瞬,三姑娘就多一分危险,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这时小厮找的小船也摆到了那婆子身边,婆子先把怀里的小姑娘放到船上,自己才爬上去。
到了岸上,许沁已经按捺不住扑了上去,却被刚来的大夫拦下。
只见被救上来的小姑娘全是湿漉漉的,素白的斗篷更是嗒嗒地滴水,那刺眼的白上还有一大片被水晕开的红!小姑娘的头发已经散了,此刻都像海藻似的搭在小姑娘的脸上!
她全身异常平静,一点气息也无!
那大夫皱着眉头,翻了翻小姑娘的身体,然后一脸复杂道:“这位姑娘已经殇了。”
已经,死去了?
许沁站立不稳,似乎时刻都会倒下。她看到斗篷上的血时,就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所有人都禁了声。姑娘们都被吓得不轻,不过是出来放个河灯而已,怎么就惹出了人命!
而于盈的面色发白,全身似乎都在发抖!她又偷偷向杨彩君看去,见她虽然面上还是一副淡定之色,但是她的手却暴露了她的紧张,她手里的帕子都要被她绞烂了!于盈心里莫名平衡许多。她心一横,突然觉得,许泠死了,能省下不少麻烦,那样...她就有了杨彩君的把柄!
许沁扑上来,不可置信的抱住小姑娘的身体,果然是通身冰凉!
不可能!
她伸出颤巍巍的手,轻轻的拨开妹妹脸上的发,希望从她脸上看到那一如既往的笑。
发丝被拨开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了息,那是一张血肉模糊、连面容都分不清的脸!
小姑娘们都尖叫着后退了好几步,仿佛她们看见的是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许沁跌坐在地上,这人,会是她那鲜活可爱的妹妹?
大夫在尸体的脸上细细的观察,片刻后才说,“这位姑娘脸上的伤应该是被钝物所伤,再加上在河水里泡了很久,所以才会是这个样子。”
“钝物?”许沁喃喃道,怎么可能会有钝物!
“或许是河底的石头?”于盈抹了一把泪,试探着说。
“不可能,泠妹妹不可能自己去往河底撞,她只是落水而已,哪有这么大的冲劲儿!”程香压根不信!
于盈又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惹的又有几个小姑娘去安慰她。程香理也不想理她。
许沁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