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志笑道:“好好好,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昨晚我作了一夜小人,根本没敢入睡,既然现下住在君子的房中,那我便要大睡一觉了,可不妨事罢。”
商怡婷旖旎的浮了他一眼,娇声小小的啐道:“谁管你呢……”
就这么眼见着杨宗志放开自己的小手儿,然后走到自己起床后还未打整的秀榻上,摊开四肢沉沉的躺了好去,也不看看……这小床,这被子……可都是自己早晨用过的呢。
商怡婷的心底泛起一阵宁静的甜蜜,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俯身在酥软的床边坐下来,眼神媚媚的盯着杨宗志的睡相看,见他闭目之后,很快的鼻息中便发出了均匀的低沉鼾声,商怡婷狐媚的嘴角微微裂开,露齿无声一笑,便将锦被给他拉的更加紧了一些,小手儿放在他的胸前,兀自不舍得抽回来,便轻轻的落下在他胸口上一拍一拍。
如此伴着轻微的鼾声独坐,商怡婷的心儿不禁也醉了。……
昏昏然不知睡了多久,杨宗志再睁开眼时,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举目看看,屋内燃起了不明的灯火,灯光如豆,反射出床边一个娇媚无限的香韵佳人,仿佛自己睡着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动过。
“醒了么……快起来洗洗用饭罢。”
商怡婷柔柔的一笑,轻轻用手拉了拉他,杨宗志坐起身子,转头看看天色,低声道:“什么时辰了?”
商怡婷走过去端了一个小小的红色脸盆过来,放在他的面前,腻笑道:“酉时都过了,你呀……你这一觉可睡得真沉,噗嗤……我还没见过有哪个男子跑到人家女儿家的秀房中,却能睡得像你这般肆无忌惮的。”
杨宗志摊开双手,用盆中的温水抹了抹脸,闻言笑道:“人家都说我聪明,我却不以为然,只因人若是太过聪明了,往往会胡思乱想,这个主意也对,那个想法也不错,到最后反倒害得自己没了主意,商姑娘……我过去对你有些误会,造成今日甚为提防,事后我躲在窗外吹着冷风想想,不觉暗骂自己太过萎缩,你一介女流尚且不避嫌疑的收留我,庇护我,我倒是左右猜测,岂不是真小人,大混蛋?”
听到杨宗志这番说,商怡婷心头蓦地一甜,小嘴中反而劝慰道:“这……这可怪不得你的,你是处在这等凶险时刻,对人有所提防也极为正常,想想当初曹操领兵败北,落难到好心人的家中,人家只是说杀鸡给他孝敬,他却是听成杀他孝敬对手,所以便先下手为强,除了好心人全家,你比起曹操来,可……可好的多了。”
杨宗志哭笑不得的道:“商姑娘,你……你这是骂我呢,还是在赞我呢?”
商怡婷咯咯的娇媚一笑,眨眼道:“洗好没有,洗好了的话,就赶紧过来用饭罢。”
杨宗志诶了一声,走过去就着圆桌一看,上面堆满了各色酒菜,倒是丰盛无比,他早已饿得紧了,于是放开胸怀大吃起来,商怡婷却不多吃,而是温婉的陪坐在他身边给他布菜,转头看他吃相可笑,商怡婷噗嗤一声,腻声道:“慢着点,可没人跟你抢的。”
杨宗志用饭极快,过了一会,便已经饱了,站起身来走几步,来到纸窗边,耳听着窗外洛河泛起波涛,轻轻的拍打在花船下,和岸边,他的心一时也不觉痴了。商怡婷略微收拾收拾,轻轻走过来媚声道:“嗯,在想什么?”
杨宗志回头道:“我想……出去走走。”
商怡婷听得心头一惊,不觉宽言道:“你……你是觉得闷了不成,但你千万要忍过这几天,其余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只待这几日一过,你便能安然离开洛都,就算我求求你好么?”
杨宗志奇怪道:“你都安排好了,你安排了些什么?”
商怡婷听得小脸一红,羞晕道:“你管这么多作甚么,总之到时候我保证你不少一根寒毛的离开洛都就是了。”
杨宗志听她不愿回答,倒是不再多问,而是叹息道:“但是今夜我必须出门,哎……我之所以留在洛都,便是因为有这件心愿未了,终生难以安宁,我不去看看的话,始终无法过得了自己这一关。”
商怡婷见他说话时,眼眉深深地拧住,面相透出一丝痛苦之色来,她的心思顿时软了,忙不迭的腻声道:“好了好了,你要出去就出去罢,人家总是拗不过你,但是你现下实在不易抛头露面,千万记住了,一会子无论有什么事情发生,也都让我来出面,你只管躲着避着就是了,好不好?”
杨宗志重重的一点头,嗯的一声道:“如此那多谢了。”
商怡婷温柔的再瞥他一眼,便出门去唤来了马车,然后又给杨宗志装扮一番,才领了他一道出门,杨宗志走出来看看,见到整个妙玉坊黑漆漆的,空无一人,哪里有半点过去喧嚣闹腾的欢乐场面,他心头不免奇怪,暗想:“莫不是今日图满来搅了局,客人们都不敢上门来了?”
两人顺着花船边的暗影走出去,步下台阶,又钻进温暖的马车中,车夫驾的一声,拉马向东疾驰,此刻不但是妙玉坊,便是整个洛都城内都死气沉沉的,街上甚少人烟,马车越行越东,在杨宗志的授意下已经距离皇宫不远。
商怡婷心下一呆,回身惊恐的问道:“你……你难道是要进宫去,万万不可呀,现下人人都当你是反贼,你只要稍一露面,便再也难以脱身了呢!”
杨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