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罕有人至, 只每年清明前后爷爷带着我们上山去采那么几斤。做成茶就只得了那么一小罐, 平常人可尝不到呢。”
“我还不了解你爷爷嘛,一贯的小气抠门, 一件小事都能记我很久的气。”顾老爷子顺势接过话头,半点酸半含醋的把往事揭过。
“行啦,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哪样好东西没给你留着。在我这住着别想吃白食, 自己跟着干活去吧。”贾老爷子看着他瘦弱的样子, 也有些物伤其类。二十年过去了, 人都老得不成样了,往昔的那些龃龉都不值一提了,余下的都是美好的回忆。
贾珍珍见气氛融洽了,努力发挥最小辈的优势,努力活络气氛。
“中午做点什么好吃的?我看外面天阴沉沉的,恐怕要下雪了。”
“那要不,炖个酸笋老鸭汤?”
“奶奶,炖汤倒是可以,只是再炒菜,这天一会儿就冷了,吃着也不爽快。要不我们做个老鸭汤锅吧。把那些白菜粉丝萝卜肉丸什么的都洗好了。边吃边往锅里烫。吃着热闹又暖和。”
“我看成!弟妹咱就吃这个吧!”顾老爷子自从生病以后,人生态度转变了许多,随和洒脱大度了,这会也不跟人客气了。本来嘛,要说客气他就不该腊月里来人家里做客。
其他人当然没什么意见,于是这热闹的一天又开始了。辈分最小的三个负责最艰巨的任务,抓捕贾家快成精的鸭子。这鸭子虽然不是进过空间的那几只,但也养了两年了,吃的是空间扔出来的老菜帮子,喝的是山泉水,还有头顶天空灵气罩顶。这体重、这灵活的跑动转向、这对危险的感知度,把贾珍珍跑得气喘吁吁,贾宝强头上顶着一片鸭毛。顾慕澜是真的怒了,他堂堂七尺男儿,还抓不住一只扁毛畜生。他把大衣一脱,也不嫌弃埋汰,随手往外面树枝上一搭,里面穿着深蓝色羊绒衣紧绷绷的勾勒出肌肉线条。把鸭棚门关严实了,他开始布置战术,
“珍珍,你守住左边别动。宝强,你抄。我从正面进攻。”
畜生毕竟是畜生,在顾慕澜的紧迫追捕与强悍的应变反应能力之下,没坚持住,还是被顾慕澜摁住了。
把鸭子送进厨房,顾老爷子笨手笨脚的坐在小马扎上择韭菜,还不忘揶揄孙子。
“哟,慕澜,几日没练基本功,手生了。对付只鸭子都这么费劲了呀。”
顾慕澜没接话,转了个话题。
“爷爷,我没杀过鸭子,怕放血不干净,要不你来?”
顾老爷子一愣,被将了一军,他这辈子除了中年落魄到贾家村,基本没干过什么家务活。但被几个小辈看着,他也不好意思说不会,不就是杀只鸭子吗,他战场上亲自杀过敌人,还在乎这。贾珍珍一看顾爷爷的手法就知道要糟,还来不及出声阻止,只见他手起刀落,就在鸭脖子上拉了道口子,却又不得法,没有准确割到要害位置。那鸭子一吃痛,奋力从他手中挣脱,顶着脖子上的伤口满屋子乱窜,到处都沾到了血迹。
顾慕澜把贾珍珍挡在身后,那鸭子受伤了,有点癫狂,见着人就用鸭嘴拧。拧在人身上还挺疼,一不小心,他的腿上被拧了一下。等顾慕澜再次把鸭子按住的时候,贾奶奶和贾妈妈也回到了厨房,看着这一屋子混乱,简直惊呆了。
“这,这是怎么了?”
“那个,我刚刚杀鸭子的时候没有摁住,杀到一半它飞了。”顾爷爷讪讪的解释着。
“你倒是一贯的不着调。”
贾奶奶瞪了顾爷爷一眼。从他手里接过菜刀,一个反剪压住翅膀,把胸口的毛扒掉一块,利索的找准位置,把活计干明白咯。把动弹不了的鸭子丢进盛满开水的桶里泡着,看着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样子,她忍不住噗呲一笑,
“还不快去收拾干净咯!”
贾珍珍看着芝兰玉树的顾慕澜此刻脸上、衣服上都沾染着血迹,发型也乱了,与平时的端庄优雅差别甚大,也忍着笑,带着人去洗漱了。贾家一楼的房间全部安排老人们居住。二楼则是主卧与客房。楼上楼下各有一间浴室,托顾慕澜的福,为了顾老爷子生活便利,他送来了刚刚兴起的太阳能光热水器,又设计改造了水电系统。虽然是在山村,但生活没有任何的不方便。拧开水龙头,不一会热水源源不断的流出。
“顾大哥,谢谢你。”贾珍珍看着他在那认真的洗漱,递了块新的毛巾过去。
顾慕澜接过毛巾沾湿了,劈头盖脸的擦洗着,听到她的话,停下动作,看向她。平日里服帖的头发这会儿被水打湿了,一缕缕卷翘着,挂在额头上,有些呆萌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