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
“是,师傅”
门被缓缓的推开,一只修长好看的手首先出现在了男人面前,他的眼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看向来人,语气带着些讨好:“文德。”
“裴居士”法海对着男人微微行了一礼,眼中无波无澜,“裴居士还该称贫僧法海。”
“文德,你还在怪为父吗?为父这几年并不是不想来见你,只是朝廷……”
“裴居士……”法海出声打断对方还要说的话,一双透彻明亮的眸子带着出尘的意味,只听他缓缓道:“昨日种种,皆成今我,切莫思量,更莫哀。”
看着对方还想说些什么,法海摇了摇头,“贫僧从未怪过任何人,来此佛门亦是自愿,裴居士不必自责。”
“……好”看着这个自己亲手送入佛门的儿子,裴休的脸上带上了一丝苦涩,“不知法海禅师近期可有空闲?为父……鄙人想请禅师去陋室讲解佛法。你娘她……她病了,想见见你。”
“阿弥陀佛。”法海手中转动的佛珠微微顿住,他抬眼看着这个在官场上游刃有余的男人眼角带上的风霜微微点了点头,“贫僧自会前往杭州。”
“这便好,这便好”裴休的脸上显而易见的带上喜色,他有些激动,“那不知禅师何时可以起身,为……鄙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法海:“……”
“阿弥陀佛,明日便可出发,今日天色已晚,居士还是现在寺内先休息一晚吧。”
裴休也反应过来自己太着急了,他有些尴尬的咳了咳,抬头看了看外面有些暗沉下来的天空,“的确是鄙人太过着急了,今晚便麻烦禅师了。”
“无碍,想来居士一路辛苦,便先让去休息吧。”
“好的,好的”裴休点头,然而还未走两步路又转头看向坐在蒲团上的法海,“不知禅师今夜是否愿意与鄙人秉烛交流佛法。”
看着男人平日里稳重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法海的眼中闪过无奈,也不看他,而是转头对着门外说道:“惠清,带裴居士去寮房休息吧。”
“是,师傅”听到自家师傅吩咐,惠清推开房门对着站在法海对面的裴休说道:“裴居士请随小僧来。”
“……好”看了眼明显拒绝再和自己说话的儿子,裴休只能悻悻离开,心里安慰道,没事,回去我们还可以聊一路。这样想着便也恢复往日的样子,跟随者惠清去寮房了。
随着裴休的离开,法海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见他手尖微动,大开的房门自动关上。
“施主,既然醒了,那便出来吧。”
……
室内一片安静,也不知法海是在与谁说话,他拈着佛珠,嘴角带着淡然的笑,“莫不是施主恋上了贫僧的僧衣?”
这隐隐暗示性的话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得道高僧该说的话,要是惠清在这的话绝对会惊掉下巴,自家高高在上的,平日里严谨到不行的师傅竟然会说这样的话,不过即使是这样的话,经由他口中说出却也不带一丝旖旎的色彩。
禅室安静了一会儿,片刻一听到一阵细细的响声,像是什么与衣服摩擦后发出的声音。
法海低头,那无波无澜的眼中带上了一丝温和,他看着袖口探出的一抹碧绿,轻轻一笑,刹那间满室生辉,不过可惜的是在这禅室除了法海也就一尾青蛇再无他人。
没错,法海放于袖中的就是一条拇指般粗细的竹叶青,不过青蛇虽小,毒性却不弱,可法海却没有一丝犹豫的放入自己的袖中,也是奇了怪了。
法海也觉得奇怪,这条青蛇在他发现它时便已缠在了那根竹枝上,整整过了一十八年却没有一丝的移动,从他刚入寺直到成为金山寺的主持,他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习惯,每天在那根竹下坐禅,结束后望一眼那好似永远都醒不过来的青蛇,就连他自己都弄不清他为何要这样做,也许这也是佛家所说的缘吧。
然而今天,在他坐禅就要结束时,这多年未曾动过的青蛇被风轻轻一吹,竟然直直的掉入了他的怀中,那一刻他多年未有波澜的心好像微微泛起了涟漪,鬼使神差的把它给放入了袖中。
也许只是个意外,也许这条青蛇会继续沉睡下去,然而对方却醒了,毫无预兆的醒了过来,他想过也许他会像农夫与蛇里的那个农夫一般被它反咬一口,但它却乖乖的缠住在了他的手臂上,细细的尾尖在他的手臂上划来划去,就好像想要引起大人注意的孩子一般淘气。
青蛇缓缓地从袖中探出头,它看着伸到自己身前的手没有一丝犹豫的爬了上去。
微凉的触感从手心传来,法海微微一笑:“施主休息的可好?”
“挺好的”青蛇直起半个身子,对着法海的方向微微吐了吐蛇信,一道软糯的声音传了来:“大和尚你可真好看。”
青蛇口吐人话,法海却没一点奇怪,好似他对面是再平凡不过的人了,“阿弥陀佛,施主喜欢就好。”
“不要叫我施主,我叫青颜,你可以叫我小青,不过我没有姓,我和你姓好不好?大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