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位城主高看了一份,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物, 可惜他并不需要任何人来插足他的计划。
他挥挥手,“让他们撤离罢。”
对于他不要那些魔修队伍决定飞龙显然有些惊讶,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到时候打起来,凡是城内的修士,魔尊是不打算留一个活口的。
“罗刹什么时候到?”
打发裴城主的事情不急, 司空煜问起了罗刹那边的情况。
飞龙道:“玉蟾传来消息,罗刹的队伍已经到了峒关城,大约明日夜里能抵达。”
司空煜起身站到了窗前,窗外一棵半臂粗的树摇曳着枝桠发出沙沙声响,偶有落叶被抖落又随风飘起,雀鸟在枝叶之间蹦跳飞跃。
他看着那落叶,眼神暗了暗,半晌才启唇道:“去准备准备迎接你昔日的同僚吧。”
飞龙轻蔑的嗤笑一声,“是。”
明日,定能让他永生难忘。
无风无月,夜似被浓墨覆盖,只从屋内透出暖黄烛光可视物,依稀可见无数道黑影潜藏在黑夜里,眨眼间又消失不见。
司空煜刚沐浴完,随意穿了件长袍腰带一系,连裹裤都未穿。长及脚踝的银发侧披在左肩,还湿润的滴着水珠,整个人散发着漫不经心的慵懒,凌厉的眼神平添了一分温软。
他刚刚走到堂中,一声细微的破风声响起,下一瞬一把泛着幽幽冷光的长刀刺穿照壁直指脉门处。
司空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不怕长刀刺中,不需要他有所动作,一支飞刀就从暗处打出来,在长刀距离他心窝还有十寸时正中长刀刀面。
短兵相接间火花四溅,长刀被飞刀打偏擦着司空煜手臂直直插入墙面。由始至终,司空煜身形都没动过半分,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一击偷袭失败,幕后之人显然也知道这一招不会有什么效果,不过是在下战书罢了。插在墙壁的长刀嗡嗡颤动,似被牵引一般,自主拔出墙面,转头朝着屋外飞去隐入黑夜。
风起吹散了些许乌云,几缕月光倾泻而下,客栈之外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围了满满当当的人。他们或许修为不同长相不一,但眼眸底下的贪婪和野心如出一辙。
潜藏在暗处的魔将们连下五重防御禁制,那些刚准备行动的魔修登时气得跳脚。
司空煜穿好衣服披上一件厚重的狐裘披风,不慌不忙的穿上靴子,这才缓步走出。
大乘期修士布下的防御禁制轻易打不破,禁制之外的魔修却没有任何人退却的。魔修向来肆意妄为,既然不能巧破,那就强硬破坏,左右他们人多势众,而司空煜那边不过区区五人加一只魔龙罢了,总有消磨殆尽的时候。
司空煜走出客栈时,五层防御禁制只剩下三层,不得不说利益当头,那些魔修确实够勇猛的。
罗刹一惯的小心谨慎,他并不在魔修队伍之中,想必还是存了试探司空煜实力深浅的打算,躲在所有人的后头。
贪生怕死之徒还妄想取我性命?司空煜嗤笑一声,扬声道:“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想要坐上本尊的位置,连挑战本尊也不敢,不过尔尔。”
罗刹向来惜命,也能屈能伸,即使司空煜已经嘲讽到这个地步他依旧没有出现,倒是听他朗声笑道:“本尊如何不敢?躲在防御禁制里不出,不敢的怕是你罢?”
“呵,位置还未坐上就妄自称尊,你倒是自信。”司空煜嘴角泛着冷笑,眼眸深邃如深渊,一不小心掉入就是万劫不复。
就在他们虚与委蛇的时候,那些魔修还在对防御禁制狂轰滥炸,不过半柱香时间,防御禁制已经只剩下最后薄薄一层,罗刹终是走了出来。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代表魔尊的玄色龙纹袍,神气飞扬。
他贪婪的目光扫视着司空煜的身体,落在雌雄莫辨的脸上变成觊觎。他阴阳怪气的说:“司空小儿,你若是投降认输自废修为当本尊男宠的话,本尊可以留你一命。”
他话音落下之时,随他一起来的魔修哄堂大笑,谁人不知魔尊男生女相且倾国倾城,即使他是魔尊,觊觎他美色的人并不少。
若是司空煜落败成了男宠,堂堂一界至尊最后却落得屈居胯下的下场,那画面光想想就兴奋不已。
觊觎戏谑的目光更多,青司和玉蟾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不是吓的,而是……兴奋。
那种渴望饮血的利刃在长期压抑之后终于被释放天性的兴奋。
司空煜眼神凌厉,一一扫过在场魔修,如同极北之地万年不化的寒冰般,阴冷顷刻间爬满他们后背,下意识的身体发颤。他们之中有人意识到不对,一司空煜历来心狠手辣的性格,断不会这般任人折辱却无动于衷。
果然,只见司空煜仍是一脸冷漠的盘手抱胸,身旁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鬼泣剑。
鬼泣剑一出,众魔只觉得仿佛被一座巨山压身,浑身骨头被压得咯吱作响。
司空煜轻蔑的冷笑,微抬下巴,仿佛在注视着一指碾死的蝼蚁,道:“一个不留。”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