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心萝没搭理他,连眼角余光都不曾给他,对圣上欠欠身道:“皇伯父,昭和要说的话说完了,请皇伯父准许昭和归位。”
“准了。”圣上笑道。
姚心萝再次回到位置上,挤到她身边坐的萧咏絮在桌下,竖起了大拇指。姚心萝淡淡一笑,轻拍了下她的手背,这件事还没完。
“圣上怜惜,布噜感激不尽。布噜是女子,不求易价宝,只求有情郎。圣上的眼光肯定比布噜好,但布噜还是想自己挑,恳请圣上答应布噜这点小小的请求。圣上放心,布噜是铁勒国的公主,绝不会选上已经娶妻的男子。”布噜公主哀求道。
圣上摸摸胡子,问道:“布噜公主,你要是输了呢?”
布噜公主咬了咬唇角,道:“布噜若输了,铁勒国愿再献上一百匹强壮的战马。”
比试就算大虞输了,不过是让布噜公主自行选婿,若铁勒国输了,可以多一百匹马,怎么看都是大虞占光。圣上沉吟片刻,道:“准了。”
布噜公主提出的七项比试分别是琴、棋、书、画、舞、骑射和针线。除了骑射明日去御林苑赛马场比,其他六项今晚就要分出胜负。
罗太后提前知晓才艺比拼的事,已做安排。因布噜公主闹出这么一场来,姚心萝就必须参加了,与其他贵女商量过后,她选了书。
针线、画和棋所需要的时间较长,与其他比试同时进行,画的题目是千军万马。最先比得是琴,罗太后选了林太傅的孙女,而非罗素约。可是在上场前,林姑娘的手受伤了。
“怎么回事?”罗太后看着正在上药的林姑娘,冷声问道。
“回娘娘的话,是烛台上的蜡烛突然倒了,林姑娘伸手去挡,被蜡油烫伤了手背。”宫女禀报道。
“可是有人碰撞了烛台?”罗太后问道。
“回娘娘的话,是林姑娘自己不小心碰撞到烛台,致使蜡烛倾倒的。”宫女道。
罗太后眯了下眼睛,精光一闪而过,只是现在不是追究原由的时候,淡淡地道:“林姑娘受伤不能上场,就由永恩伯府的罗姑娘顶上。”
“臣女领命,一定全力以赴。”罗素约优雅地屈膝行礼,唇角上扬,露出得意的笑。
罗素约这份欢喜却没能维持太久,铁勒国是让琴和舞同时比试。这打了大虞一个措手不及,铁勒国那两姑娘肯定是练过的,自然配合默契。
罗素约抚得是清丽委婉,节奏缓慢悠扬《幽兰》。曾姑娘跳得是优美柔和的绿腰舞,曲子和舞蹈都没选错,可惜的是罗素约和跳舞的曾姑娘,私下里几乎没有交集,她们是临时搭伴上场,情况可想而知。
当日姚心萝和黎若澜能配合好,要全归功于黎若澜,他琴艺好、剑法高,可以跟随姚心萝的琴声及时做出调整,还十分的自然流畅不生硬,才能呈现出最好的一幕,才会得到董若尘那句珠连璧合的赞赏。
曾姑娘没有黎若澜那么功力,她的舞蹈根本配合不上琴声,与跟铁勒国的那对相比较,高低立分,输得理所当然。罗素约脸色煞白地从殿中退了下来,心中满是悔意,早知是这种情况,她就不会……
琴舞都败给了铁勒国,一下输两项,大虞这边,脸色都十分的难看,铁勒国那边则面露得色。
第二场比的是书法,很巧合的是,大虞出场的是姚心萝,铁勒出场的是布噜公主,是两国参加比拼中品级身份最高的。两人在书桌边站好,隔空对望了一眼,平静淡然,提笔开始写字。
“哎哟,双手写字。”有人轻呼道。
布噜公主左右手同时执笔,姚心萝中规中矩的在用一枝毛笔在写字,这么一对比,布噜公主显然要技高一筹。
圣上忧心的皱眉,难道大虞要连输三场?
很快布噜公主和姚心萝都写完了,宫女将两人写的展开,布噜公主写的是《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左右手各写一遍,她右手写的是燕体,左手写的是楷体。
姚心萝就写了八个字,布噜公主疑惑都问道:“昭和县主,你写得这是什么?”
“我写的字,布噜公主都不认识,还敢和我比书法,我真佩服布噜公主的胆识。”姚心萝不无嘲讽地道。
布噜公主面露不悦,铁勒国的一个贵女道:“你鬼画符,谁会认识?”
“铁勒国真得没人认得本县主写得是什么吗?”姚心萝目光扫过铁勒国众人。
铁勒国年纪最大的那位老者,摸着雪白地胡子,问道“昭和县主写得可是竹书?”
“老先生说得没错,这是竹书,这八个字,老先生可认识?”姚心萝笑问道。
老者闭唇不语,他认得是竹书,自然也认识那八个字,可是身为铁勒人,他不能说。
“这八个字,老先生不愿说,那本县主就教你们认识,你们记住了。”姚心萝敛去脸上淡淡的笑,表情严肃看着铁勒国的人,字字清晰的将那八个字说了出来,“败军之将,何以言勇。”
圣上的脸色转缓,看姚心萝的目光,满是赞许。
“浮文巧语,算什么本事?我们公主可是双手写字。”铁勒国的贵女不服气的道。
“双手写字,又有何难?”姚心萝走回书桌边,双手提笔,开始写字。姚心萝写得还是“败军之将,何以言勇。”这八个字,不过败军之将她是用右手写的,是燕体,何以言勇她是用左手写的,是楷体。
布噜公主虽然也是双手写字,字体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