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应天府衙的大院子已经被装满了,很多人不得不被放到府衙外面。无数人还在试图说着什么,求这些衣服奇奇怪怪的人放了他们。
等到黄淮走出大堂,那些原来是应天府的胥吏认识他,马上说道:“府尹大人,为什么抓我们!我们犯了什么错!”
听到这些人说话,其它原本不认得黄淮的人也纷纷大声喊起来:“府尹大人,我是良民,一不偷二不抢,抓草民做什么!”
黄淮想说什么,但是周围的声音太大,他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的是什么。
李贯见状示意自己带来、由留用的衙役改编成的‘警察’,这几个人会意,马上亮出手中的棒子敲打起来。其它的‘警察’也马上效仿,总算是让他们安静下来了。
黄淮虽然对于‘警察’动手有些不满,但是想到他们不动手这些人也安静不下来,也就没有说什么。
他轻轻咳了咳,朗声说道:“你们这些人不是衙门里面积年的胥吏,就是京城之中的大骨,都是平日里欺压百姓之人,哪里有什么良民!这次本官正是要为民除害!”
这些人还要再说,黄淮却没有和他们说话的**了,对一个刚刚从锦衣卫调过来的‘警察’说道:“一个个过刑,让他们开口。”
这名‘警察’说道:“是,大人。”然后指使着其它的警察把他们押到后院。
这些‘警察’,大多数都是允熥前些日子让上十二卫指挥使统计的伤残士兵,也有部分伤残的低阶武将。
允熥之所以让他们来当这个‘警察’,一是因为他们都是军户,以前与城中的胥吏素无瓜葛不会心慈手软;二是因为他们从前与胥吏系统完全隔绝,没有这个时代胥吏的坏风气;三是允熥这次,要做的绝不仅仅是清理几个乞丐,或者清理一批吃人的胥吏,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他想做的很多,需要一批懂得规矩、明白遵守纪律的人,而在这个时代军人是最懂得规矩、遵守纪律的。或者说,军人是唯一懂得遵守纪律的。
黄淮今日从四更就开始忙活一直到现在,有些疲惫,对通判说道:“若是还有警察押着人犯过来,不必告知我了,直接送到后院等着过刑。”
“若是有其他的事情,除非是陛下的旨意,也一概不管,不许打扰本官。”
通判应诺。
黄淮知道,他这么大规模的在京城抓人,‘全城大索’,一定会有很多人不满意。其中上折子的他就不必考虑了,自有陛下应付;可是肯定会有许多官员前来找他当面说话。他才不愿意应付这帮人,所以这样吩咐通判。
他吩咐完了,转身准备回后院去休息一会儿。下午拿到一部分过刑之人的口供之后他还要入宫面圣,需要保持充足的精力。
可是他刚抬脚还没迈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呼声:“黄府尹!”
黄淮无奈,回头看去。只见一顶两人的小轿停在了应天府衙外面,一个身穿六品文官服色的官员从轿中走出。
黄淮一看,就认出了这是中城兵马司的指挥成安。这次虽然没有对五城兵马司的官员动手,但是在编的胥吏也抓走了不少,他当然要来讨个说法。
这样的事情黄淮也不便推给别人,况且整个应天府上下除了他也没有别人知道详情,只能亲自招待。
二人进入二堂分宾主落座,成安饮了一口茶后就马上说道:“黄府尹,今日下官还在衙门后堂休息,就被告知我中城兵马司的许多经制胥吏被人抓走。这些人的服饰闻所未闻,但是最后都来到了应天府衙。这些服侍奇怪之人可是应天府的人?”
“是应天府之人。”黄淮说道。
“那下官只能请教黄府尹,贵府抓我中城兵马司的经制胥吏为何?”成安问道。
黄淮见他说话还算客气,说道:“不瞒成指挥,陛下旨意,查办京城之中的大骨、团头,以及欺压百姓的胥吏。陛下之旨意甚是严厉,我不得不为。”
“黄府尹,那为何事前不告知我中城兵马司?”成安语气轻缓,问道。
“陛下严令,为防走漏消息,事前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此事,所以我也不敢告知于各个兵马司。”黄淮解释道。
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成安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只是抓了一帮胥吏,又都是贪赃枉法之人,他总不能维护这些人。
但是,“黄府尹,我中城兵马司虽然被抓走的人不算多,可都是一些班头之类,现在想维持京城中城的治安,我司恐怕有些费力。”他说道。
这件事允熥当然想到了。“成指挥,陛下早已想到此事,特命由应天府的警察负责巡街维持京城的治安。”黄淮说道。
成安顿时就是一惊。他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只是一时半会儿的让这些现在被称之为‘警察’的人维持治安,还是以后就一直如此了?若是一直如此,那么是不是想要裁撤五城兵马司?
成安顿时对于这些胥吏的下场完全不关心了,他们哪有自己的官位重要?旁敲侧击的打听五城兵马司的去留。
可是黄淮虽然清楚允熥接下来想要干什么,但怎么可能现在和他说?只是打着哈哈。
不一会儿其它四城兵马司的指挥也来了。他们其实出发的时间不比成安晚,只是他们的衙门离着应天府衙更远,所以来的晚些。
黄淮把对成安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这四个指挥顿时也不关心胥吏的命运了,问起五城兵马司的去留来。黄淮照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