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藏好了吗?迷路的旅人们”
“一旦被抓住,会死的哦”
突然出现的系统音惊醒了钟蓝,她这才注意到十分重视时间将至,这时候一楼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是有人在招呼宾客,她心里明白是所谓的“贵客”进屋了。
四处扫视一眼,没有方便躲藏的绝对安全的地方,现在也不敢随便进哪个屋子,还不如蹲在三楼的楼梯口窥视下面的情况,就算遇上特殊情况也能闪避及时。
一楼的声音愈大,钟蓝索性蹲在墙角后面,一边小心着黑暗里的危机,一边仔细倾听着一楼的声音。
和周围的寂静相比,一楼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足够明显。钟蓝的耳力又好,几乎将下面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毕恭毕敬地对着贵宾鞠了一躬,声音死板没有声调:“欢迎您回来。”
他说完后,一个熟悉的女音出现,不过好像没有带着一丝感情,说道:“欢迎您回来。”
贵宾没有说一句话,鬼宅的大门打开后又关闭,将外面的飞雪阻隔在外。紧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稳稳当当,其中似乎还有拐杖驻地的声音。
一直到大厅中央,贵宾坐在沙上,女人给来客沏茶,男人则一言不地站在贵宾身侧,好像一个奴仆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这样的反应,可不像是钟蓝在鬼的记忆里看到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啊。
所以,现在在楼下的男主人和女主人都是鬼?
那么他们谨慎迎接的贵宾又是什么人?
脑中一点点冒出猜测,忽然感到一阵危机感,钟蓝屏住呼吸,猛地回头看去,借着一点微弱的光芒终于将之前在楼梯上缠着自己鞋子的肉块给看个清楚!
肉块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看不到脚,估计是用肉蠕动,全身上下的肉都在一张一合,好像在自己进行呼吸,整块肉上都反着光,似乎上面有一层黏液,黏液不断分泌,看着就觉得恶心渗人。
钟蓝向后倒退一步,以免被肉块给沾到,然而这块肉似乎能自己判别方向,在钟蓝挪动位置后便不甘示弱地转了个角度继续向钟蓝挪来。
凡是肉块蠕动到的地面都沾有一层绿色的黏液。
“呵呵。”钟蓝低笑一声,手里的匕一晃,便直接插入肉块下方,然而手腕一使劲,竟然没有将肉块挑动。
等到肉块继续从阴影处爬出来,她才现肉块的整个躯体是多么庞大,和之前在楼梯上遇到的不可同日而语。
要是被这样的怪物缠上的话,只怕脱层皮也不能逃脱吧。
手上的匕仿佛给了怪物一个接近的平台,怪物的移动度似乎稍稍加快,很快就将刀身部分给占据,而就算钟蓝意图抽回匕也难,匕就好像被肉块给吞掉似的,任由她怎么动作也没用。
心中戾气大增,钟蓝用力将匕插入怪物体内,毫不顾忌被绿色黏液沾到手掌,等刀身没入肉块体内,反手就是一转,无视巨大的阻力,将匕旋转了大半圈,直到实在不能转动才作罢。
肉块的前进轨迹被稍稍阻碍,钟蓝眼看着肉块似乎痛苦地微微蜷缩一下,紧接着似乎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像是铁锈味又像是血腥味,钟蓝脑中警铃大作,不顾是否会引起楼下贵客的注意,忙起身向后退去。
双眼紧紧盯住黑暗处。
是……头?
她微微错愕,忽然想起在记忆里,女人死后,藏在床底的躯干里生长出的长。
顿时一股恶心的感觉蔓延上心头。
唯一一把匕被丢弃,眼下身上可以作为物理攻击手段的没有一样。
要是拿凤凰羽防卫,必须考虑到攻击范围,要是拿精神力攻击,必须要担心影响后果。一旦吸引下面的贵客,之后会怎样是难以想象的。
钟蓝眯起眼,看着从黑暗里冒出的长不断向外蔓延,就像一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沿着墙壁、地面,从四面八方向钟蓝围聚过来,似乎打算将钟蓝彻底包裹住,然后纠缠死。
头的动作很缓慢,但是却没给钟蓝躲避的空间。前有鬼,后有怪肉,如果往楼下跑就是死路一条,如果往身后跑……
钟蓝侧头望了眼房间,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这应该是鬼记忆里的“儿子的房间”。
在记忆里没有交代儿子有没有死,他的结局就像一个谜。
但是看举止怪诞、精神崩溃的儿子,钟蓝不认为进去会有什么好结局。
咬咬牙,她决定能拖就拖,实在不行就忍住,只要有一口气在,这个剧情结束后这些东西还不任由她屠戮?
随着鬼的动作,下面的声音愈大了起来,从头到尾都没听到贵客有说一句话,但是沉闷的氛围被男女主人之间的争吵给打断,听着他们歇斯底里的吵闹声,完全想象不到这是鬼记忆里刚开始那对看上去恩爱的夫妻。
“不要试图欺骗我,不要试图丢弃我,不要试图用你们恶心的爱情侮辱我。”
“不要试图损害我,不要试图杀死我,当我回来之日将饮尽你们的鲜血。”
在夫妻间吵闹声,一楼里忽然传来一阵歌声,唱着怪异的调子,仿佛在给夫妻二人打着节拍,尖锐的尾音听得钟蓝眉头一皱。
楼下的吵闹声几乎掀翻了整个屋顶,而就像突如其来的吵闹,突然出现的歌声也是扭曲怪诞。如果一楼没有第四个人的话,那么这歌声只有可能是贵宾唱的。
两句话,不断、反复地吟唱。
好像童音,又好像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