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看自己,点头向他致意。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可是这工艺我要带到棺材去!谁也别想我为虎作伥,帮你们骗钱害人!化妆品,化妆品,哼!”他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脸上显出绝望来,“我孙子被害死了!被方氏,被你们,被害人的化妆品害死了!阿翼,把他们赶出去!别让她再出别在我面前!”
“老先生,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吧?”要是按卫泽希平时的脾气,现在早就拂袖而去了,哪还轮得到南门光远当面赶人。但想着颜未染的配方,他也只好硬生生忍了,转头看向身旁的颜未染。
“南门先生,其实化妆品并不会害人。害人的,是黑心的生产商,可这个行业是无罪的。”颜未染对着南门光远开了口,声音清澈平缓,“我知道你们遭受的不幸,很可能是因为方氏而引起,但这桩罪行需要落到方氏身上,而不是落在所有化妆品的身上。事实上,化妆品对于人类来说,是有贡献的,它真的能帮我们。”
南门光远张口就要驳斥,想问帮什么?这种东西能给人们带来什么?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面前女儿的面容上,看着原本与亡妻并不相似的女儿,如今与母亲宛然相似的面容时,喉口嗬嗬了两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南门先生,我们其实也是商人,只不过卖的是美丽。全球化妆品市场每年的份额是两千亿欧元,并且还在不断地上升增长中。经济不好的时候,口红是女人们最大的慰藉,经济好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力求让自己更加美丽。毕竟,对于美的追求是人类的本能,是不可磨灭的天性。我们不能因为吃饭会噎住就绝食,同时您也不能因为黑心厂商的罪行而抹灭所有化妆品生产商,怪罪将美好事物推广到全球的人,对吗?”
南门光远呼哧呼哧地喘气,想要反斥她却发现找不到说辞,只能狠狠别开脸,嗫嚅道:“别在我面前说这些鬼话,我,我不会理你!”
“其实,方氏——或者说方氏这种黑心厂商,也是我创办品牌的原因之一。这个市场不能只有劣币驱逐良币,而应该要将它们纠正过来,让人们用到更好的产品,从而抛弃劣质的、害人的东西,是我们做这个品牌的初衷。”颜未染走到南门光远面前蹲下来,仰头看着他说道,“南门先生,将心比心,我想您肯定也会希望大家都用上安全的化妆品,不会再有您家人这样的悲剧发生,您觉得呢?”
南门光远坐在床沿,蠕动着嘴唇,没说话。
卫泽希见他态度已经不激烈,便说:“南门先生,或许你不知道,其实最早揭发方氏罪行的人,就是你面前这位颜未染小姐。是她第一个在网上对方氏提出质疑,也是她第一个寻找新闻媒体将方氏配方的问题公诸于众的!”
这话一出,非但南门翼和聂蓝悚然而惊,就连坐在床上的南门光远也霍然站了起来,问:“真的?”
颜未染点头,说:“是真的。我的老师是张思昭,很有名的化妆造型师,曾经获得过金球奖,入围过奥斯卡。她有个化妆品配方,所以方氏过来与我们谈过合作。但在合作过程中,我们发现了方氏的配方有问题。因为担心会引发严重后果,所以我老师向他们提出缺陷,结果……不久之后,我老师就意外去世了,而我身受重伤,挣扎康复后,便寻找途径,将这事公诸于众。只可惜……看来还是太迟了。”
南门翼激动地说道:“不迟,至少,方氏终于要接受审判了!”
聂蓝显然是想到了自己的孩子,热泪盈眶地伏在南门翼的肩上,低低啜泣。
在一片安静中,只有聂蓝的哭泣声,与南门光远沉重的喘气声在室内轻轻回荡。
许久,南门光远扶住身边女儿的手,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颜未染的面前。
“是你揭发了方氏的罪恶,好……很好。”
他抬起手,轻轻地按在颜未染的肩上,声音低微,但却比他那些狂躁中大吼大叫的力度要沉重许多:“我还记得那个工艺。每一步,每一分配方,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们拿走吧,我免费授权给你们,只有一个条件。”
颜未染点点头,凝望着他,说:“您说。”
“好好做产品,把方氏那种东西,踩进十八层地狱去!”
143 隧道
天气晴朗,路况良好,潘朵拉却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她开着那辆喷绘向日葵的小车,在开到了直行车道之后,又故意在最后十米处变道,拐上了旁边的转弯车道。
结果,不远不近跟在她后面的一辆车,也立即从直行转到了转弯车道。
“瘪犊子,挺能啊,瞅上姑奶奶了?”潘朵拉一打方向盘,直接就在路口掉头往回开。
在和那辆车隔着绿化带擦过时,她瞥了车里人一眼。一个平头年轻男人,身上的迷彩t恤被暴起的肌肉撑开,看起来挺能打的样子。
二十秒后他也掉头跟她一条道了,依旧不紧不慢地跟着她——要把他那吉普开得和她这辆小车一样慢,也是种本事。
潘朵拉想了想,先给熟人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