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快点换衣服,出去吃饭!”
看这样子,颜未染要是说不想吃,后果肯定很严重——毕竟,这可是个憋了一肚子火千里迢迢过来找麻烦的男人。
她乖乖地去卫生间换衣服鞋子,看见镜子中自己那蓬头垢面的样子时,一想到自己居然这副模样出现在卫泽希面前,顿觉不好意思。
卫泽希却一点自觉性都没有,还靠在门上看着她洗脸,口中说:“你还想骗我,我是什么人,一听你手机里的背景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立马抢了最近一趟班机的票,这不立马抓住你现行了吗?”
颜未染无奈将门关上:“是是是,卫少你最厉害了。”
“看,没有我罩着,才分开一天你就生病,你可怎么办啊你?”
119 忙碌的一夜
颜未染听若不闻,梳了头洗了脸,迅速化了个淡妆,才开门出来问:“卫少,你今晚回去吗?”
“楼上开了套房。我还有一天空,希希后天捐干细胞,我明晚赶回去陪她。”
颜未染赶紧问:“希希身体还好吧?后天什么时候捐献,你到时候跟我说一声,我给她打打气。”
“行,知道了。”
颜未染听着他没好气的语调,便陪着笑问,“还在生气?我不是怕你担心嘛。”
“本来在生气。”卫泽希郁闷地说,目光落在她身上,过了一会儿才说,“可是看你这么可怜,又没法对你生气了。”
颜未染想问他,自己化个妆又是精神焕发,哪里可怜了,但他已经说着“走吧,带小可怜吃饭去”,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外面走。
颜未染怕好不容易哄好的卫少再度奓毛,只好任由他拉着自己,乖乖跟他进入电梯,沿着观光电梯缓缓往下坠落。
珠江边夜色辉煌,无数灯光倒映水面,交织出一片灿烂光芒。
两个人的电梯内,她听到卫泽希说:“广州天气确实蛮热,难怪你倒下了。是谁带你去医院,照顾你的?”
颜未染有点担心他的敏锐度,所以也就只说:“厂里面的人送我去的……当时我刚好在一间工厂里参观。”
卫泽希侧头看着她,说:“我当时真是很着急。我怕你像上次一样,昏迷不醒,人事不知,万一这个时候你身边有个坏人,他要对你做什么,你怎么办?”
颜未染失笑:“哪有这回事……世上还是好人多,会有人帮我的。”
“就算是帮你,这个机会也一定要是我的。”卫泽希毫不讲理地说,“总而言之,以后每次你有需要的时候,在你身边的人,一定要是我。”
他认真的神情,倒映在灯火璀璨的玻璃之上,让外面那些辉煌的背景也都变得暗淡无光。
颜未染沉默地凝望着他玻璃上的倒影,心里缓缓涌过难言的感动。
这千万人居住的繁华城市,有人从千里之外赶来,只为对她的一点担忧。
在心神恍惚摇曳之间,她终于在他的手掌中将自己的手轻轻打开,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插入他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紧扣。
来到广州自然吃海鲜,心情转好的卫泽希,给身体不舒服的颜未染点了艇仔粥,还顺理成章地挽起袖子给她拆皮皮虾,还体贴地把虾沾上蘸料,才放在她面前的碟子中。
窗外是珠江夜景。夏夜江边凉风习习,一扫白天的闷热。天空星河分明,地面霓虹迷离,水上水下交相辉映,真不知此处何处,今夕何夕。
他们吃着东西,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
见气氛融洽,卫泽希终于假装不在意地问:“后来嘉律给你打电话了吗?”
颜未染知道,他指的是那个只说了三个字的电话。“后来没有。”
卫泽希还有点惊讶:“难道他真的放弃了?”
“是你把我的号码给他的?”
卫泽希观察着她的脸色,说:“是啊,反正他随便向谁都能要到,我瞒着他没意义的。你不高兴吗?”
颜未染低头吃东西:“无所谓,打不打在他,接不接在我。”
卫泽希愉快地笑了,又兴致勃勃地帮她剥虾:“多吃点,你看你身体都不好。对了我们明天去哪里?厂家联系好了吗?”
“嗯……已经联系好了一家。”
“多看几家,明天我陪你去。你会说粤语吗?不会可怎么跟本地人打交道?”
“难道卫少你会说?”
卫泽希张口就来:“梗系咁,我叻广东话好犀利嘅!”
颜未染失笑:“你不是在美国长大的吗?”
“这个说起来真丢脸,我被家人嘲笑了二十几年。”卫泽希擦着手摇头叹息,绘声绘色给她讲着自己的遭遇,“我很小的时候,太奶奶就老年痴呆了,每次爸妈带我去爷爷那里,她就拉着我的手说普通话。我那时候才幼儿园,在美国长大,哪儿听得懂,没法交流就很郁闷。后来有一次保姆带我路过唐人街,我就跑去买了一大堆武打片鬼怪片之类的,还买了老板推荐的口语教材——就是给刚来美国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