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吗?这么说,是我误会你们了。”颜未染脸上浮起一丝笑容,说,“抱歉啊,我就是个这么固执的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事到如今,无论你说什么话,都不会改变我对你们的成见。”
程嘉律望着她冷漠而遥远的态度,只觉悲从中来。他抬起手,想去牵住颜未染,想再将她留下来,将那些过往对她吐露清楚。
但颜未染却只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转头望向身旁的卫泽希:“走吧卫少,航班不等人,我们别延误了。”
卫泽希心情复杂地拍了拍程嘉律的肩膀,说:“走啦,你可以坐下一班飞机来找我们。”
程嘉律如梦初醒,急切地往前走了两步,期望能拦下颜未染:“未染,迟一天走好吗?我可以带你去找艾黎,我们还是可以当面将过往一切澄清,让你不要再误解我们……”
“对不起,我这个人小肚鸡肠,就是爱误解你们。”颜未染说着,将自己的机票和护照轻拍在工作人员面前,抛下他走进了安检口。
114 被欺压的暴君
程嘉律一动不动地站在闸口外,用伞拄着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卫泽希叹了口气,拉着他到旁边椅子上坐下,说:“嘉律,你要是放不下方艾黎,你就过几天再来国内找我们吧。不过你要记得,你照顾艾黎越久,我就会照顾未染越久,你自己衡量吧。”
他抱了一下木然的程嘉律的肩,然后站起身过关卡,去追上未染。
颜未染转头看他,目光又透过玻璃看向程嘉律,问:“你们说了什么?”
卫泽希在心里想,说出来我都要被自己感动,又要爱情又顾友情的,情怀太伟大了。但他口中却只说:“没什么,让他照顾好身体。”
颜未染并没有在意他的话,她隔着玻璃,看着呆坐在外面的程嘉律,觉得眼睛莫名一热。
他一直是和这个世界隔着一层透明屏障的样子,以前是,后来也是。
她曾天真地以为自己能改变他,也曾以为自己真的改变了他。可惜现在看来,都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觉而已。
唯有一开始的爱,如今变成了恨。到现在回头再看他一眼,她才发现连恨都已经淡薄下来了。
她重伤在医院,每天咬牙拼命复健时,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翻来覆去地想着程嘉律的背叛。她钻牛角尖般地恨他,越恨越狭隘,只恨不得见到他的那一刻,质问他,掌掴他,将自己这些痛苦绝望,全在那一刻发泄出来。
然而现在,她庆幸自己回国了。她遇见了全新的人生,遇见了全新的朋友,遇见了,卫泽希。
如今她从地狱中活回来,来追索过往的一切。他说自己和她老师的死无关,说和她那次坠楼没有关系,而她也亲眼看见了他现在伤重未愈,和她设想的——他预备害死她们师徒后与方艾黎双宿双飞的结果——并不相同。
那么,既然他和方艾黎抗拒着不肯对质,就等待她用真凭实据让他们无所遁形的那一天吧。
卫泽希在她身后等待着,直到她回过头,才看见她眼中那满溢的,即将落下的眼泪。
他看看程嘉律,又看看颜未染,心口酸涩,只能轻声安慰她说:“好啦未染,这样的结局也不坏。至少你知道了,嘉律还是爱你的,并没有彻底背叛你——虽然他对方艾黎好,我极度唾弃,但是他对于你这段感情,还是非常重视的,这好歹也是个安慰吧,你说对不对?”
他难得温柔的声音,让颜未染心口大恸。在最难过的时候,有人这样宽慰自己,让她再也无法用坚强淡定来掩饰自己。她俯头抵在他的胸口,放任自己软弱地松懈下来,低低地呜咽出声。
心口被温热濡湿,打湿的衬衣紧贴在胸前,卫泽希的心也像是沉浸在了温热的春水之中。他抬手轻轻地抱住了她,手指从她细软的发丝间穿过,他收紧十指握住,心想,好像比上次替她吹头发时,长长了一些。
他叹了口气,俯头在她的发上亲了亲,说:“既然说结束了,那就是结束了,你身体不好,别太伤心了。”
停了很久,他听到胸前传来低而沉闷的一声:“嗯。”
他低低笑了出来,想了想又觉得心口有些不安定,便转头看向玻璃墙外的程嘉律。
程嘉律正定定看着他们。颜未染埋首在卫泽希的胸前,而卫泽希正用臂弯温柔呵护着她。这相拥的姿势,灼烫了他的目光,延烧进他的胸肺中,然后变成炙热的火燃烧了他的所有神智。
卫泽希那原本理直气壮的拥抱,在他的目光下变得有些心虚。他避开程嘉律的目光,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颜未染,轻拍她的后背:“未染……”
颜未染抬起头,她的眼泪已控制住,只是目光还显朦胧。她顺着卫泽希的目光,看向玻璃之外。
那里的程嘉律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只留下空空的座位,在拥挤的人潮中越显突兀。
帮未染把座椅放平好好躺着,再为她盖好毯子,卫泽希就打开了座位面前的视频看电影:“睡吧,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