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
陈清酒转头捂着耳朵,露出个后脑勺给他。
儿茶:“……”
好吧,他缴械投降,灰溜溜地滚了出去。
儿茶并未走远,而是在陈清酒的屋外席地而坐,面对着眼前对他似有若无的结界,深刻检讨。
怀中的温暖提醒了他一件事,儿茶将他那簪子取出,在手中一个打转,果断地丢了出去。
那木簪落在五尺远的距离处,冒着青烟,倏然飘出一个人形,骂骂咧咧道:“混账!谁没长眼的乱扔东西!”
儿茶好整以暇,右手托着腮帮子,眯眼笑道:“哦?男人……”
那从簪子里幻化而出的木灵打了个哆嗦,迫于 y- in 威之下,可怜巴巴地躲在了树后面,露出半个头打量他。
儿茶盘腿而坐,瞳色晦暗,他右手食指戳了戳那层结界,而后舔着手指,“酒酒的味道,和当年又不一样了……”
木灵嘴角抽搐,觉得这位绛灵君委实不知道他这句话再加上这副嘴脸有多清纯。
他还没嘀咕完,那位绛灵君便歪头,嘴角挂着阳光的笑意,用他那唯我独尊的眼神瞟着他。
木灵:先生,您在打什么注意呢……
炎阳高照,树叶发苦。
木灵发誓,从他醒来到今日之前,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可惜现在头顶压着一尊大佛,他只能忍辱负重地……跑腿。
于是绛灵君悠闲地带着打手的东西去讨好小情人。
“酒酒。”
陈清酒正趴在榻上看书,闻声,眼都没抬,慢悠悠道:“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儿茶讨好地笑了笑,随后拎着一只油包纸就上了床,榻上人一个翻身抬腿,光洁的脚掌毫不吝啬地糊住了那人的颜面,儿茶一手握着他的脚腕下压,恬不知耻地笑着。
“甜。”
“没皮没脸地说什么呢?”陈清酒皱眉,右手书册一卷,毫不吝惜地敲了过去。
“吃一个。”儿茶锲而不舍地跟在他身后。
“我不稀罕。”陈清酒皱眉,一脸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合着书卷又坐下。
“心肝儿,那我亲嘴喂你。”
于是木灵目睹了绛灵君大人从窗户里被丢出来的全过程,而且据小道消息说,这是第一百次。
其实说实在的,以儿茶这种丧心病狂的道歉方法,是个人都得让他注孤生的滚蛋,但对方是陈清酒。
灵均阁陈清酒,旁人眼中的正道人士,与y-in森鬼气的绛灵君混在一起,传出去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陈清酒修行闭关的地方是在灵均阁后山,那有一个隐蔽之所,除了王三胖和景锐,无人知晓,当然这是在绛灵君没来之前。
诚然道法不同,可依旧不妨碍儿茶整日过来与人交谈心得,陈清酒往往不作应答,久而久之,便卷着铺盖住到了前山。
是年大雪,儿茶深夜冒死将榻上酣眠的灵均阁主抱起,带着人没入寒冬。
大殿内炭火足,陈清酒就守在火炉边上,裹着被子,浑身打着哆嗦,狠狠盯着一直在赔笑的儿茶。
门在这时被推开一个缝,那人夹在门缝中,皮笑r_ou_不笑的样子,看着里面的人,“小破烂,过来做饭。”
绛灵老山主生前统共有三位亲传弟子,一位是他的亲闺女,云稚;一位是从小养在他门下的小魔王,郁渊;还有一位则是半路捡回来的小破烂,儿茶。
儿茶虽入门迟,但修为却不比郁渊差,且性子稳当,因此老山主临死前便将山门交给了他,而儿茶的这位郁渊师哥,便另寻野山造了山庄,日子过得潇洒快活。
大年三十,山庄内的管事厨子都被打发回家了,留下的女侍们负责貌美如花。
儿茶不知郁渊这小魔头竟如此通情达理,居然给仆人放了假,因此扑了个空,可来都来了,总不能空着肚子守岁,因此经过一番和谐的谈论后,这两个大老爷们打算自己动手。
可郁渊刚在后院杀完猪,回头就发现儿茶这小破烂竟然不信守承诺,跑到暖殿里和他的小情人你侬我侬,当时就抡着砍刀过来拿人。
拎着人到了厨房,小破烂同小魔王看着案板上的猪r_ou_,大眼瞪小眼。
“纯猪r_ou_是不是有点腻?得加点料吧?”
小破烂白了他一眼,“你平时吃饺子都有什么馅儿?”
小魔王蹲在草堆里,左手抓了一把辣椒,右手摸了一把豆子,回头瞪他,“我吃饺子干啥?”
郁渊干脆坐在地上,看着一堆东西皱眉,瓮声瓮气道:“地瓜可以不?要不雪菜?还有这个野赤菇,要不干脆拿千年灵芝……我看成。”
郁渊坐在那里左右为难,绛灵君提着刀同样也下不了手,“哎你说这r_ou_馅是怎么剁的?”
郁渊回以他白眼,对此嗤之以鼻,“你在那什么山好歹当过伙夫,不会剁馅儿?没吃过猪r_ou_也见过猪跑吧?”
“我只负责烧柴!”绛灵君没好气道:“还有,谁规定没吃过猪r_ou_的人必须见过猪跑了!”
郁渊:“……”
也是哦。
于是一番兵荒马乱后,两人将拌好的饺子馅搬到了暖殿。
偌大一个桌案上,三人各自捏着一张面皮,眼睛睁的跟铜铃似地,仿佛要将那一碗馅儿盯出花来。
郁渊放下面皮,仰躺在地,摆着手,“什么玩意儿,谁爱吃谁包去,弟妹,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