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你在做什么……”
会上去祭拜,还是就默默地站在这里,看着他人痛哭流涕。
黄昏过后,雨落的大了,仿佛做了一场隔世经年的梦,梦中有人将他的双眼蒙住,他能感觉的到,颜既白,回来了。
那一双眼睛有几点星光,最后渐渐晕染开来。
颜既白一步一脚印地迈向了将军冢内,雨水淅淅沥沥地打s-hi了墓碑,霜寒弥漫。
颜既白放下了伞,怔然地站了很久,直到唇色发白,才颤抖着双手解开了身上束腰衣带。
那身缟素之下,是一件绛红色的锦袍。
颜既白敛袍跪下,额头抵在冰冷而又无情的青石之上,并未抬头,许久才哑着声音道:“褚钰,我来了……”
雨水甚至模糊了人的嗓音,响雷阵阵,天地哀恸,颜既白掩唇低咳,单薄的身子如风雨中的花叶一般,颤抖不已。
他坐了许久才扶着石碑起身,右手执伞,一半遮着褚玉的墓碑,一半挡在自己头顶。
这一双浅灰色瞳眸低眉颔首间总是流光无限,却在此时浮现出了绝望与孤寒,他似乎是想了很多事情,想着想着嘴角便难以抑制地上扬起来。
风也凄凄,雨也凄凄。
褚钰离京后,守在颜既白身侧的,便是那侍卫韩招,他的记忆大多数都是沙场的征伐,只是这血腥之中,却又有一点温存,关乎颜既白。
除了褚钰,颜既白是他记忆里出现最多的人。
窸窸窣窣的铁链声在石道内回荡,y-in冷发霉的牢房中,地上躺着一个血r_ou_模糊的人。
褚杨秋品了一口香茗,最后踱步到颜既白身前,他俯身,一把揪住那人的长发,将人拎了起来。
幽暗的火光下,男子双眸已经被鲜血浸染。
“还真是个硬骨头,这样都没死。”褚杨秋颇为嫌恶地将人丢下,接过小厮送来的帕子,“本来嘛,是欲将你献给太子殿下的,可谁能料到他能这么快就丢了当今皇上的荣宠,不过这样也好……”
褚杨秋轻笑,一只脚踩上他的手指,重重碾压,“在这牢狱之中处理你,我也很方便。”
他一个示意,身边的人便动作麻利地架起地上的‘死人’,拖出这间囚室,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褚杨秋一把将他的头撞在石门上,笑容y-in森诡异,“这个牢房关着的可是无恶不作的死囚,这些人大多数都待了上十年之久,他们很久没有尝过鲜了。”
石门沉重,缓缓被推开,黑暗之中,有几双眼睛同时盯了过来,褚杨秋道:“我那三弟把你当心头r_ou_来宠,如果他黄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发抖?”
颜既白长睫微微一颤,最后合上了眼,眼眶中的鲜血从眼角滴落。
褚杨秋抓着他的头发,凑近轻嗅,咂咂嘴,“确实是个百年难遇的美人胚子,只可惜我没那癖好,只能凭白便宜一群狗杂种来享受。”
他嘴角勾起,再用力一推,便将人推了出去,里面的人缓缓起身。
褚杨秋反身坐下,竟是要在这里看下去。
石牢内的人躬身俯在地上,身体抽搐,不过倒了片刻,周身便晕染开了血。
褚杨秋咬着手指,嘴角笑意还未深,右手突然一凉。
“啊!”
竟有人砍断了他的手!
褚杨秋身体不受控制地在颤抖,眼中戾气凝聚,“谁!是谁装神弄鬼!快滚出来!”
他的话音未落,一道暗影便飘了出来,守卫立即拔刀相向。
眼前人整个身子都裹在黑袍中,连面容都看不见,褚杨秋后退,当即下令:“给我杀了他!”
来人并未与这些人纠缠,而是反身进了石牢,将地上的人抱起。
褚杨秋眼看这人要坏了自己事,气得连手痛都顾不过来,一脸踹开身前的侍卫,“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追!”
“是,是。”
侍卫浑身颤抖地跟筛糠一样,慌慌忙忙地追了出去,只可惜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道黑影不发一词,抱着颜既白飞快向城外掠去,宽大的绣袍为怀中人挡住了风寒。
他带着颜既白来到了小竹屋。
黑影缓缓蹲下身子,将颜既白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榻上,最后跪在床前。
原本昏迷的人突然动了动手指,最后抓住那一节绣袍,声音飘忽,“韩招……”
黑袍人不说话也不动作,颜既白眼微启,眉头紧锁,他拭着伸手。
清辉入屋,黑袍落下,在颜既白看不到的地方,云烟缥缈散开。
颜既白向前摩挲,最后只抓到了冰冷如雪的衣袍。
成钰睁眼间,那两具骷髅便化为了齑粉,他随手化出两只瓶子,将其骨灰分别装下,而后列入正堂。
“我要马上回家。”
这个想法一出来,便如燎原之火,势不可挡,成钰此刻哪里还管得着自己下山是为了什么,一心一意只想去见那人。
灵气运转,他整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踏着夜色而归。
而此刻,西侧天边突然一声巨响,将周围灵物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成钰身影在半空中一顿,继而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