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转醒的完颜铮喃喃念道,心中却是充满了不甘。
「少主,别灰心,等回了江北,咱们再重振旗鼓,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只有
部落的几千勇士,我们便能横扫天下,现如今我们有着整个江北之地,他日卷土
重来,定能一报血仇,对了,咱们还有军师,军师神鬼莫测,定能击败那不可一
世的‘饮血’军。」
兀尔豹又唤起了「少主」
这个称呼,宛若儿时一般,极力的鼓舞着完颜铮的斗志。
「是啊,还有军师,悔不该放军师去西北,若是有军师在,断不会惨败至此!」
完颜铮默默垂泪,竟是将希望寄托在那已将他视为弃子的夜八荒身上。
「你们怕是回不去了!」
一声轻啸传来,完颜铮与兀尔豹同时心头一紧,闻声望去,但见那船舶之上
顷刻间涌出无数明军,趁着鬼方人上船之际突然杀出,顿时将鬼方人杀得片甲不
留。
而那最近的一艘大船之上,一位白衣银甲的女将正挥舞着手中长枪,枪出如
龙,连挑数十亲卫,一跃而起,径直落在他二人身前。
「你,你是何人?」
兀尔豹颤声问道。
「烟波楼,惊雪!」
惊雪双目冰冷,傲气凛然,长枪倒悬于地,掷地有声,端的是气度逼人。
「我,我要与你单挑!」
兀尔豹扬起手中擎天锤,尽管心中毫无战意,但却也摆足了架势,指着惊雪
喊道。
惊雪朝他冷眼一睨,手中长枪一挺,已然回到自己手中,单手持枪,身子一
个盘旋,那长枪自身后脱手而飞,竟是直取兀尔豹,「噗」
的一声,兀尔完全来不及反应,他的胸口已然被长枪贯穿,至始至终,他都
未能挥动手中战锤一下,他心有不甘的指着惊雪:「你,你…」
「你不配!」
惊雪面色平澹的向前一步,自他胸间取出长枪,却是直指完颜铮。
「我,我,」
完颜铮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语,他是天之骄子,自小便长在草原,狂放不
羁,他命途顺畅,以不过三旬之年岁便统御草原策马于长江以北,他这一生,从
未向人摇尾乞怜,可如今,他的命却掌握在眼前女子手中,他想要求饶,可胸间
傲气终是不许,当即喝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跪下!」
惊雪却是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长枪已然指在他的喉间。
「你,休要辱我!」
完颜铮狠狠咽了一口气,继续厉声吼道。
「跪下!」
惊雪却是动了,长枪一个旋舞,却是一枪刺入完颜铮早先被素月所射的左肩
伤口,登时那彻骨之痛传入完颜铮的脑海,完颜铮一片混沌,嘴中已有鲜血冒出
,嘴唇缓缓蠕动,闷哼一声,却是依然不跪。
「跪下!」
船舶上的明军已然解决了战斗,完颜铮最后的两千亲兵已然成了满地的死尸
,即便是他那从小相伴的兀尔豹,亦是被惊雪诛杀,完颜铮只觉浑身无力,而这
时围绕在他身边的明军竟是齐声一吼,直将他最后一根意志摧毁,终是双脚一软
,跪倒在地。
惊雪收起长枪,自他身边走过,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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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之畔,夜八荒独自一人站在海滩之上,朝着这无边大海久久凝望,自日
出看至日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一位青衣道袍的老道缓缓朝他走去,手中一支拂尘,一把长剑。
「你终究还是来了,灵虚!」
夜八荒缓缓念道。
「你的魔心动了,那我便不得不来。」
这老道却正是那昔日的武林盟主,青牛观的观主灵虚子。
「魔心非我所愿,我亦不想杀你。」
夜八荒转过身来,与灵虚四目相对。
灵虚轻轻一笑:「是否你的意愿又有何区别,此刻你已杀气尽显,你终究是
入魔了。」
「无论如何,我不恨你。」
夜八荒一声长叹:「即便是你杀了我的父亲,即便是你八年前重伤了我,可
我依然不恨你,若没有你,这八年我便不能一心求学,见识这世间如此之多的精
彩。」
「那你为何还要入魔?」
「因为我的兄长十方死了。」
「是那个八年前舍却了全身修为来救你的少年?」
「是。」
夜八荒微微应道,心中却已然回想起八年前的那一战,灵虚子剑道大成,率
中原武林再度围剿摩尼教余孽,而那时,夜八荒正刚刚被发现身具上古魔心,乃
是摩尼教百年以来最有窥得魔境的人,他的父亲夜百厉当即便传功与他,却在这
时,被灵虚子一剑所杀,命绝当场,灵虚子见他是个少年,一时心软,却是废了
夜八荒的修为,顷刻间将他化作废人。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那才刚刚破关而出的兄长十方,却是为了让他重塑魔根
,竟是自毁心脉,强运神功,竟是将他自己变作一位苍颜老人,自此,摩尼教多
了一位苍松白发的十方教主,而他,为了报兄长大恩,即便是没有争斗之志,亦
是在云游之余,尽力辅佐兄长已完成摩尼教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