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看上去力道威猛,齐齐拍在燕栖的丹田之上,但燕栖却一点反映也没有。黑影嘴唇微动,一边不停地在念着什么,一边加快催动掌力。不多时,两掌便被绿色的光芒包裹起来,绿芒中隐约显露出一圈古怪的文字。这圈文字绕着他的手掌不停转动、变化,过了一会儿,这些文字四散开来,然后又尽数深入燕栖的丹田之中。
做完这一切,黑影额上已经渗出点点汗珠,气息也不由得急促起来,看着仍在熟睡的燕栖,不由得微微一笑。接着一蓬黑烟散开,黑影转眼不见,只有一名青木观弟子像被什么惊醒,揉了揉眼睛,又翻身睡去。
不几日,燕栖乃“无底丹田”之人的说法就在青木观传开了。大部分师兄师姊都对燕栖报以同情的态度,他们平时对这个聪明嘴甜、相貌清朗的小师弟还是很喜爱,对他现在的遭遇也感到惋惜。但也有个别人持幸灾乐祸的态度,还有人一副自作聪明的样子偷偷议论:看吧,入门时路数不正,便是这种结果。
燕栖也知道别人在背后的议论,但他现在顾不得这些了,只有努力地去尝试、去修炼,让真气在丹田内凝积。但无论他怎样努力,真气还是没有一点在丹田内扎根的迹象。他也曾几次去恳求师父尽快找出解决的办法,但这种情况现实当中闻所未闻,程志桢暂时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无奈,燕栖只好按照师父所说,先着重练“精”。由于练气无法进行,他便把一天的时间全部拿来锻炼体魄,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累,他都默默地忍着,坚持着,仿佛只有苦和累才能平复他心中的失落。连传授他五行拳的程志松也不忍看他这副样子,连连劝他不妨休息一下,但燕栖充耳不闻。一段时间下来,虽然练气还是没有丝毫进展,但他体格倒是强健了不少。
这一日,正当程志桢在指点弟子们修炼时,忽听外边声音嚷道:“不必了,我自来青木观见师兄,还用通报什么!”
伴随着话音,青木观的大门猛然打开,三名红衣道人施施然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名踉踉跄跄的青木观弟子。
“师兄,别来无恙。”为首的一名红衣道人冲程志桢施了个道礼。他长相清癯,身材高瘦,眼神锐利,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头发,一绺绺红发掺杂在黑发当中,显得甚是威武。
“师弟。”程志桢拱拱手,淡淡地回道。
“师父,刚才……”随同进来的那名青木观弟子面有难色的解释。
“好了,你先去吧。”程志桢挥挥手。
“他是谁啊?”燕栖悄悄问站在身边程小菘。
“炎上峰赤火观观主——万炀万师叔,也是我五行派负责门规戒律的掌纪师叔。”程小菘小声小声道,“为人最是正颜厉色,五行派的许多弟子见了他比见掌门师伯还害怕……我觉得,他今天八成是为你入派的事儿来的。”
燕栖一听登时害怕不已,又看了看万炀那冷峻的面容,不由得向众人身后躲去。
“师兄,听说最近刚收了一名弟子,何不叫出来见见?”万炀扫视了一眼青木观的众弟子。
“你有何事要赐教?”程志桢淡淡地说道。
“唐烬。”万炀冲身后的一个红衣人示意。此人正是之前来曲直峰与燕栖发生误会的那名赤火观弟子。
“是。”唐烬躬身行礼,然后盯着青木观弟子们观察了一番,突然道:“在这里,给我出来吧。”他双足猛然爆出一团火焰,整个人如同火光一般,窜入青木观弟子当中,一下子把燕栖给揪了出来。
青木观的弟子们一看赤火观这般不留情面,登时骚动起来。程志桢右手一举,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问道:“万师弟,这是什么意思。”
“师兄,五行派既然让我负责维持本门的门规戒律,那我就不敢有些许放松,以免有负所托。请问师兄,我五行派弟子入派的方式有哪些?”
程志桢淡淡一笑并不作答。
“郑其煊。”万炀喝道。
与唐烬同来的另一名赤火观弟子闻声上前道:“只有遴选、遗孤两条途径。”
“遴选为何?”
“遴选为我五行派首要选才方式,每年定期由各观自行下山进行初选,初选合格的由各峰的观主共同确定最后的入选者。”
“遗孤又为何?”
“遗孤为我五行派的补充选才方式,由各观将遇到的被妖残害致无家可归的遗孤带回山内,根据其资质确定归属,资质高者列为记名弟子,资质普通者列为俗家弟子。”
“我五行派为何仅此两条入派方式?”
“为确保我五行派弟子资质上乘、家世清白……”郑其煊说到此处犹豫了一下。
“还有呢?”
“……还有就是为了防止有妖混入我五行派,偷习道法。”
万炀满意地微微点头,转向程志桢道:“师兄,此子既非遴选,又非遗孤,不知何以加入我五行派。”
程志桢面无表情道:“自然是为了扩充我五行派的实力。师弟,你不要忘了,如若掌门师兄所料不差,不久这天下五行运转就要进入千年一次的‘大陷’,届时群妖涌动,天下苍生怕是又要经历一番劫难,到时候……”
“师兄,你也莫忘记,上次选才不当,几让我五行派陷入灭顶之灾!”万炀针锋相对地驳斥。
一时间,曲直峰上再无一人说话,只有猎猎山风呼啸而过。
“哎,也罢。”许久,万炀微叹一口气,“既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