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车站到我家很远,远的我要在途中不停的更换汽车。
当我好不容易挤上车坐好,我终于舒了口气,呼~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17:48。这是最后一班车,大概要行驶三十分钟左右就会到终点站了,到站之后我只需要步行个二千多米就可以到家了。
我家怎么说呢,在山区,所以经济条件不是很好,以至于我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就很少回来,就是为了节省这来回接近500多块钱的路费,要知道这可是我一个半月的生活费。
到站了,下了车我拉着行李远远的看着那在黄昏下静谧安逸的小村庄,心里一阵阵激动,我已经有一年没有回来了,想想过年那会,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挣第二学期的生活费,我便留在了学校附近打工。
走了没几步,悬挂在西方的太阳终于被云朵给拽下了天空,天渐渐暗了下来,我要加快脚步了,争取十分钟回到家。因为事先通过电话,我想我亲爱的妈咪早已做好了可口的饭菜等我回来吧。
远处走来一个佝偻的身影,我瞅着眼熟可是就是没想起是谁。
近了,原来是我三爷爷。奇怪了,我记得去年我去上学的时候三爷爷的类风湿疼得厉害,躺在床上好几个月不能下床,这会儿看他走路不晃不颤,想来是好了许多呀。
“三爷爷!”我甜甜的叫了一声,我在我们村里是出了名的乖巧听话,所以乡里乡亲每次见我都是笑眯眯的,对我可好了。
“嗯?”三爷爷应了一声,只剩几颗牙齿的嘴巴发出颤音:“是谁呀?”
“三爷爷,我是九九呀。”我回答道,我知道是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眼睛不太灵光了。
“哦,哦!是九九呀,三爷爷可好久没看到你了哇。”一听是我,三爷爷顿时眉开眼笑的说道。
“是啊,三爷爷,我去年走的时候不是和您说了我去外地上学了嘛。”我上前一步想要扶住他。
“别,不用扶。”三爷爷居然一下躲开了我的双手,身形矫健的让我有些意外。
“这么晚了,您到哪去啊?”我放弃了想要扶他的想法,因为他老人家的脾气不太好,我只能听他的话,也是对他最大的尊敬。
“哦,没事,我家里有些漏水,太潮湿了,我身上都起湿疹了,所以我想出来转转。”三爷爷念叨道。
我一听,顿时有些生气。
“三爷爷,我四叔是不是又没给您修房子?上次漏水找他他就推三到四的。”我气呼呼的说道:“您怎么不去找我老爹呢?让他给您修,我老爹您知道呀,那手艺绝对没话说,保证不再漏水。”
“没有,没有。”三爷爷颤巍巍的说道:“我进不去你们家的门,你四叔不在家,出去打工去了,伢仔病了,要很多钱治病啊。”
伢仔是我堂弟,在家排行老幺。
“什么?伢仔病了?什么病啊?我怎么没有听说?”我大吃一惊疑惑的问道。
“唉…”三爷爷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我看天色越来越黑,就像招呼三爷爷到我家里吃饭,没想他死活不愿意,也不肯让我送他回家,我怎么说都没用只好作罢。
回到家,大门虚掩着,我推门走了进去,我们家的球球汪汪的叫着欢快的朝我冲了过来,我弯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它亲昵的在我手上蹭来蹭去,我想它大概也想我了吧,呵呵。
球球是一只八哥犬,在其额头有着七个斑点好似北斗七星,据砖家说这狗拥有这贵族血统,是我老爹无意之间得来的,说起它的来历颇为奇特,据我老爹所说大概在两年前,他因为我的学费不得不在外打工,白天在工地,晚上在外跑出租车直到深夜。有一天晚上拉一个长途客人回航的时候,在一个乌漆抹黑的小路上突然窜出一个人,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一顶破帽子。脸上胡子很浓,老爹没看清楚他具体长什么样子,一口厚实的土话,说要去西坟,可把老爹吓了个半死。
西坟是什么地方?听名字就知道它是一块坟地啊,现在的西坟是一座公墓,以前是乱葬岗。这大半夜,跑到那去干什么?!
那人上了车后就坐在后车厢里不吭声了,我老爹也就没敢多问,
不会这么邪门吧,但是人家上车了,总不能把人家赶下去吧,我老爹只好一边冷汗直冒,一边颤巍巍的开着车。
等到了西坟,那人说了声没带钱要进去拿钱,先把狗放在车上,等他回来再将狗抱走。
这时候我老爹才发现他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狗,就是球球了。
那人走了之后很久很久我老爹都没见到有人出来,直到他迷迷糊糊的被人喊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我老爹等不及只好打算进公墓去寻找狗的主人,顺便结一下车费,一百二十三块钱。
还没进门就被人喊住了,是看公墓的守陵人。
他看我老爹什么都没带,不像来祭拜烧纸的就喊住问一下。我老爹告诉他说是找个人,没想到那守墓人嘿嘿一笑,说道,这一大早来公墓找人,怕找不一定是人吧。
我老爹回想到此人上车之后竟然没有一丝响动,甚至呼气都没有突然惊了一身冷汗,道了声谢,赶忙跑出公墓开着车就走。球球也就因此被我老爹带回了家。
妈咪和老爹听到门口有动静便从客厅走了出来,看到是我,顿时喜上眉梢,又是拿行李又是拿包的将我接到屋里坐下。
我有些受宠若惊,暗想老爹妈咪肯定是许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