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弟弟,这才几年,好好的脑子怎么就成了榆木疙瘩?”
贺平愣了愣,下意识答了句“是”,却没听懂自家主子这句话的意思,待看着他走远后,方才看着弟弟,满脸揶揄地问:“你又做了什么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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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时一路摇着扇子走到前厅,看见王唐时便收了扇子,拱手道:“先生久等了。”
王唐忙起身回礼,道大人客气。
贺清时不再与他客气,径直开门见山道:“今日请先生来,确是因为有事相求。前些日子先生说的那些胡商,在昨夜被我们发现偷运私盐生铁,经过盘问后,其中的一个头目指认这其中与漳南县令孔运春有关系,不知先生与这孔运春是否有往来?”
不说别的,单单是听到“私盐生铁”这几个字,就足够王唐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了。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他也看出来面前这年轻首辅是个正派君子,再加上他心中一直感念公主恩德,而今被贺清时这么一问,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孔运春,小人倒是对他知道一二。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只可惜在朝堂上遭了小人嫉害,这才沦落到这个地方。自来了此地,他满心是漳南百姓,清正廉洁,两袖清风,怎么会与私盐生铁这些东西扯上关系,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还请贺大人明察。”
84、第八十四章(还是捉虫) ...
“有没有误会, 一试便知。”贺清时道, “不过这其中,少不得要劳先生帮扶了。”
“贺大人请讲。”
“您下次若是去孔县令府上,不知可否捎带贺某一程?”
“这有何难?”王唐笑道,他还当是什么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眼看快到晌午,贺清时便留他下来用午饭。
他此行来漳南,不仅带了侍卫, 还带了一个擅做菜的厨子。平日里三餐他都只是对付过去,但到这时候要请人同席了,这厨子就正好派上了用场。
说起来这厨子还是贺清时当初为萧媺寻的。萧媺金尊玉贵地养在宫里, 平素吃食尽是些山珍海味,而今到了琼阳, 虽说琼阳菜精致,可翻来覆去也就那些菜式,否则好端端的, 她又怎么会食欲不振?
后来听说他要寻个厨子,贺平便对他说上京倒有个厨子兴许符合要求, 这小厨子虽无什么祖传的把式, 可他头上有个师傅, 早先是宫中的御厨,是后来年纪大了这才被谴放出宫。老御厨天南海北的菜都会做,平常人不会做的他会做,会做的他又能做出新花样来, 临了了收了个小徒弟,将一身本事悉数传授,后来这小厨子给老御厨摔盆送终后,便来了上京开酒楼。
贺清时于是派人去请。
好说歹说终于将人请动。
只是下面人办事不力,竟然直接把人带到了漳南。贺清时又不是个重口腹之欲的,是以这小厨子便一直养在府上,今天听说自己终于可以大展身手,简直恨不得把压箱底的绝活都拿出来,好让这府上的主子看一看他的本领。
这边有了好菜,王唐又不愿暴殄天物,于是唤学徒去医馆里将自己存下的好酒取来。
美酒佳肴,宾主相宜,这酒过三巡之后,两人喝得是面红耳赤,贺清时又博学多才,天文地理俱是知晓,说起本草医方来也不含糊,直教王唐恨不得将贺清时引为知己。
贺清时眼瞧着时机到了,这才话锋一转,道:“先生大才,为何当初不留在王都?反而来了这种地方?”
王唐满脸愧色:“说来惭愧,当初小老儿识人不清,险些遭了那起子小人的暗算,幸得长公主不计前嫌搭救小老儿,这才有了小老儿的今天。”
见他杯中酒水渐浅,贺清时倾身为他斟满,又问:“此话怎讲?”他本来还在想要如何引出这王大夫与萧媺之间的事,没想到竟然不用他多说,这话就被引出来了。
王唐虽然一生无妻无子,可他也有过知好色而慕少艾的时候,何况贺清时也从来没想过在他面前掩饰什么,是以几乎是贺清时刚来之时,他就了然了这贺大人与长公主的关系。
所以当他问起,他也就没有保留,将当初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虽然现在来看好像已经是陈年旧事,但是王唐却始终忘不掉。
“……长公主虽是女子,可这胸怀却是教诸多男儿也自惭形秽啊!”末了,他如此道。
他这一生,从少时便醉心医术,人情世故两不沾,故交之女既然求到面前来,他又焉有不应之理?只是他没想到,萍衣那孩子竟然是想要借着腹中胎儿嫁祸他人,而事情败露后,竟然不惜买凶杀他!
幸而长公主宅心仁厚,救他一命。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才决定远赴漳南,潜心习医救人。
贺清时对当初萧媺对付祝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