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听了儿子说的,老婆子被儿媳妇虐/待,寻思见了自己会痛哭流涕地悔过,会求自己带她脱离苦海,她还有点犯难要不要管,现在看来自己多心了,对方不但不会跟她哭诉求她从儿媳妇手里救命,反而还戒备她怨恨她是不是回来报复王柳坡的。
在她的心里,儿子始终是最重要的,女儿就是草芥。
王婆子恨恨道:“你回来干什么?”
王柳芽道:“我夫君和儿子在这里,我当然要回来。”
王婆子道:“你也知道你男人和儿子,你怎么就不体谅我?我也是为儿子想。”
林重阳见着老婆子居然一点都不悔改,还真是百炼钢成魔头,他淡淡道:“这么说,你不想带着儿子媳妇到林家堡享福了?”
王辛氏一听急了,“娘你老糊涂了,怎么跟妹妹说话呢。”
王婆子用力地拍着炕,尖声道:“我没糊涂,你们才糊涂,她哪里是让我们去享福,这是去活埋,你们就等死吧。”
林重阳都有点佩服她,这个老婆子也够可以的,没有被臆想的富贵冲昏头,不像她儿子那样蠢。
不说他现在的身份,就是林家堡以前,要对付王柳坡,那也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只是不值得而已。
现在王柳坡不但不低调,反而蹦跶出来找存在感,在他造成实质性的麻烦之前,就必须要解决掉了。
王柳坡和王辛氏生怕林重阳恼了,赶紧道歉,十分地谄媚讨好做小伏低,甚至连呵斥王婆子的事儿也作出来,气得王婆子一个劲地捶炕。
王柳芽瞥了她一眼,道:“你说为了传宗接代,为了我爹,我也会帮王家传下去。”她对林重阳道:“去领你弟弟走。”
林重阳早就打探好了王柳坡家的事情,自然知道王铁,他转身去了院子,祁大凤已经领着王铁等在那里。
林重阳道:“你叫王铁。”
王铁声音怯怯的蚊子哼哼一样,“是。”
“我叫林重阳,是你姑姑家的表哥。你亲娘早就死了,你爹和你后娘带着你奶奶和弟弟妹妹去享福,嫌你累赘,你跟不跟我走?”
王铁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点头。
林重阳就道:“你要是跟我走,以后要守林家的规矩,好好读书,回头把王家门户立起来。”
王铁虽然不懂,还是点头。
林重阳就让祁大凤把王柳坡拿着的那张聘书交给王铁保管,带他上马车,这时候屋里传来一声嚎叫,是王辛氏,“什么?不去林家堡?那去哪里,我们不要去别的地方,我们要去林家堡!”
王柳坡也吓坏了,不是说去享福吗?“怎么哄人怎么哄人?”
王柳芽道:“是让你们去享福,也没说去林家堡,谁也没哄你们。”
是你们自己利欲熏心而已。
王柳坡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柳芽儿,柳芽儿,你这么狠心呢?你还记仇呢?亲兄妹哪里有隔夜仇?”
他似乎忘记当初怎么逼迫亲妹妹,怎么要去抓亲妹妹回来,逼的她走投无路想投河自尽的事儿。
“娘哎——她这是要我们死啊!”王柳坡崩溃了。
王辛氏也开始尖叫着斥骂,“我不去,我不去,你们休想抓我去,我要合离,我要合离,我不是王家的人!”
王婆子拿头使劲撞墙,“他爹,你睁开眼看看吧,看看这个死丫头干的好事啊!她发达了不提携哥哥,还想逼死亲娘和哥哥!”
王柳芽眼神冷漠地看着他们做戏,“我爹只关心王家能不能传宗接代,这是你们说的。”
当初她拿爹说话,他们说“爹只管传宗接代,没有孙子比什么都大,为了孙子其他都可以丢弃。”
她也看明白王婆子,这么多年被王辛氏虐/待都没有死,现在更加不会死,不过是苦肉计而已。
她对林大秀道:“咱们走吧。”
原本她以为自己放不下,不甘、不舍、痛苦,现在那些情绪已经消失不见,她面对他们如同陌路人,所以没必要继续浪费口舌。
林重阳也懒得听他们在这里鬼哭狼嚎的,跟着离去,祁大凤就让人拎他们上车,连夜赶路,天亮就能到密水。
到了院子里,王柳坡突然就爆发了,破口大骂,“王柳芽,你个黑心肝的小娼妇,你长本事了,还敢……”
祁大凤抬手就给他一巴掌,直将他后糟牙都扇活动了,一包血堵着喉咙骂都骂不出来只能呜呜啦啦地喊。
祁大凤手指一挑,一把匕首在指尖灵活地翻飞,刀锋闪着灯光,明晃晃的刺眼,吓得王柳坡直接失声。
王辛氏原本还骂骂咧咧的,林重阳不屑于打她,给了王柳坡一巴掌倒是把她镇住,吓得鹌鹑一样,再也不敢吭声。
林重阳道:“王家沙坞房子太破,委屈老太太和舅老爷,祁师父送他们去密水城里住,那里房子现成还有人伺候,住着岂不舒坦?”
王婆子已经杀猪一样地喊,结果喊得太厉害嗓子都哑了再也喊不出来什么,只能干着急,憋得浑身哆嗦。
王柳坡和王辛氏也明白过来,王柳芽对他们没有一点感情,林重阳更是不会善待他们,让他们去密水,分明就是要他们的命!
只是祁大凤手指的匕首还在翻飞,似乎谁不听话立刻就能飞一刀似的,王柳坡嘴角还滴滴答答地淌血,夫妻俩一点也不敢再反抗。
林重阳直接跳上马车吩咐回林家堡,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