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诊疗室,小岛山治让喻心宇脱下鞋躺好,他自己戴上医用手套,仔细的检查起来。
良久,小岛山治放下喻心宇的脚,叹息一声,说道:“你的情况很不乐观,以我的经验来看,应该是骨裂伴有肌腱扭伤,你需要卧床静养。”
喻心宇傻眼儿了,这么严重?
“小岛医生,请你一定要帮我,我还要上前线,去为天皇陛下建功立业呢。”喻心宇坐了起来,着急的对小岛山治说道。
小岛山治脸上的厌恶之色已经很明显了,不耐烦的说道:“我说过了,你现在需要静养,而不是上什么前线,除非你不想再要你的左脚了。
战争,战争,不要跟我提这该死的战争。”
小岛山治说到最后,直接咆哮了起来。
喻心宇有些吃惊的看着小岛山治,这个时期的日本人,不是全都是疯狂的战争分子吗?怎么这里会冒出一个看起来极度厌恶战争的人呢?真是有够异类的。
后来喻心宇才知道,小岛山治的父母都是死在30多年前的日俄战争里,后来的“二二六事件”中,从小抚养他长大,曾经做过军医后来在大学任教的爷爷,也无辜被牵连了进去,70多岁的老人,被以战争期间表现不力的理由给抓了起来,没几天就死在了狱中。
从小学医的小岛山治,是一个极度冷静的家伙,并没有被天皇那伙人的愚民政策洗脑,从在爷爷的灌输之下,他就极度讨厌战争。
经此打击,小岛山治再也不愿呆在日本本土了,他觉得那些统治者都是一些战争疯子,会带着日本走向灭亡的。
后来,小岛山治来到了华夏,来到了淄博,他很喜欢这个地方,因为这里跟他在北海道的老家很像,就在这里开了家诊所,停留了下来。
这时候,小岛山治咆哮了几句,很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很不好意思的对喻心宇说道:“先生,很抱歉,我对于加快你的伤势好转,实在是无能为力,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就要请喻心宇出去。
可惜,喻心宇已经被挑起了好奇心,怎么会轻易离开呢。
当下,喻心宇说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只好卧床静养了,正好,你这里就是诊所,我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放心,我会给你付诊费的。”
小岛山治有些无奈的看着喻心宇,不过手上却帮喻心宇处理起伤处来了。
就这样,化名中川浩二的喻心宇在小岛诊所住了下来。
慢慢的,喻心宇跟小岛山治熟悉了起来,也了解到了他的过去,面对人已中年的小岛山治,喻心宇说不出的同情。
同时,喻心宇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诊所里唯二的两个人,另一个仿佛不存在似的,整天闷不吭声,只是专心的打扫着卫生,闲下来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在那儿发呆,从没跟喻心宇说过一句话,弄得喻心宇还以为他是哑巴呢。
不过,他那高大的身材,喻心宇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不像是日本人。
终于有一天,喻心宇忍不住了,好奇的向小岛山治询问了起来。
小岛山治说道:“他啊,也是一个可怜人。
我是在邹平那里碰到他的,当时,他已经快死了,昏迷在路边上,出于职业的原因,我把他带到了城里,顺便帮他检查了一下身体。
我发现,他受了很重的伤,不光是身体上有无数伤口,他的脑袋还曾经遭受过钝器的重击。
而且,他的伤口大多数都是枪伤或者刺刀捅伤,我怀疑他曾经是职业军人。
后来,我把他救活了,却发现,他竟然失忆了,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叫什么,来自哪里。
没办法,我只好收留了他,让他在诊所里面帮着打杂。
为了称呼上的方便,我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做邹夕,这是为了纪念我在傍晚的时候,在邹平遇到了他。
仔细回想一下,他已经在我身边待了快一年了。”
听完小岛山治的讲述,喻心宇计算了一下时间,看来,这个邹夕应该是抗战爆发前后受伤的,很有可能,这就是一个抗日英雄啊。
“小岛君,你是在什么时候救了他的?是在去年皇军开始进攻支那华北以后吗?”喻心宇问道。
“是在去年的七月份,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刚刚入夏,天气热得很。”小岛山治想了一下,很肯定的说道,不过,却避开了战争的话题。
“小岛君,我想试探一下这个邹夕,你不会有意见吧?”喻心宇问道。
听到喻心宇的话,小岛山治有些为难,说道:“中川君,我不希望你给他带来痛苦。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岛君,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曾经的职业,要知道,一个人虽然失忆了,可他曾经的肌肉记忆却不会消失的,面对威胁,他会做出下意识的反应的。
我说得对吗,小岛君?”
作为一个职业医生,小岛山治当然明白喻心宇的意思,无言的点点头,看来是同样了他的要求。
喻心宇的脚伤这段时间经过小岛山治的精心治疗,已经恢复的很好了,只要不是做太过激烈的活动,平时基本看不大出来。
当下,喻心宇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把手枪装到口袋里,就来到了院子里。
此时,邹夕正在摆弄着一盆盆栽,很认真的样子。
喻心宇来到他身边,突然掏出手枪,“哗啦”一声,子弹上膛,枪口就要向邹夕的脑袋指去。
本来邹夕就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