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一看就不是好米,”胡妈满嗓子都是恨铁不成钢,“还是得我来做点能入嘴的给你冻上,真是的,大过年的哪能让你这么冷清。”
“前辈做饭我洗碗,不冷清。”
“做得怎么样啊?”
“非常好。大厨水平。”
“那你能洗碗?就是看你太懒,工作又那么忙,我才老是放心不下。”
“我学会了。”
“唉,奇迹了奇迹了,我必须得跟老爷子说说,”胡妈长叹一声,“我看家里茶叶饮料什么的备得挺齐,冰箱里还有蔬菜水果,都是人家叶主管弄的?”
“前辈从家里拿来的。”
“不仅是工作上能干,生活上还挺会照顾人,是吧?”
“他很好,您要夸就当面夸人家,不要背后和我议论。”
“这不是洗漱去了吗!你们年轻人就是起得太晚,”胡妈嗔怪,又放低声音,“我看,长得也比照片里精神,不像三十五的。”
叶季安偏偏耳朵很灵,一五一十听了个清楚,他心说,外面在开我的表彰大会呢,我躲墙角偷听也太不地道,于是穿过走廊,来到客厅,只见被批斗的早餐就摆在茶几上,梁逍则已经坐上沙发,羽绒服还没脱,一脸拒绝聊天的自闭表情,瞧见他就立刻站了起来,还笑了。
“你们聊哈,”胡妈背过身子,擦拭陈列架上的守宫盒,“别管我。”
叶季安把梁逍按下去,自己也坐下,挨在他旁边,小声道:“小笼包什么馅儿的?”
“胡萝卜猪肉。”一提到包子,梁逍就有点不开心,“前辈别吃了,不干净。”
“我家小少爷专门早起给我买的,当然得吃,”叶季安说着就拎起塑料袋,拆开拿了一只到嘴边,“楼底下一天到晚排队,等了挺长时间吧。”
梁逍还是板着脸,“我九点半下去的。”
“就是味道好才那么多人排,每次出门人家包子都没蒸好,我馋好久了,”说着,叶季安把那咬了一半的小笼包往梁逍嘴角递,“尝尝?”
梁逍的目光笔直地黏在他脸上,张嘴叼住,吞的时候还咬了一下他的手指。
“脏不脏啊。”叶季安笑着,擦了擦他下唇上沾的汤汁。
梁逍终于也笑了,“不脏。”
两人就这么开开心心地吃起早餐,虽说不被胡妈待见,但油条酥脆,八宝粥温热,几种凉拌小菜也各有风味,吃下去相当熨帖。见胡妈转向其他屋子打扫,梁逍才开口问:“头痛吗?”
“有点,”叶季安把粥碗放下,靠上沙发垫,“后天年三十吧,我今天哪儿也不准备去了。”
“我也哪里都不去,”梁逍学着他的样子瘫坐下去,大清早的,两人肚皮倒晒得挺惬意,“昨天晚上,前辈感觉怎么样?”
叶季安往他身上靠,羽绒服表面已经暖和过来,他的侧脸就软泡泡地陷在里面,“我想想用词啊……对了,此生难忘。”
梁逍扑哧笑了,“太夸张了吧。”
“那什么时候试试更夸张的?我看你忍得也挺辛苦,”叶季安的指甲尖一下一下轻轻挠着羽绒服光滑的面料,他又撩起眼皮,去捉梁逍的眼神,“好不容易放假有空。”
哪知梁逍竟别过脸去,不肯看他了,“这个不用着急。”
叶季安拖长尾音,“哦——梁科夫斯基的循序渐进理论。”
梁逍又转回来,突然用力抱上他,“前辈接受得太快了,像做梦。”
叶季安心说感觉这种东西不就是很玄很主观很迅猛吗?况且我又不是那种矫情人,你亲亲摸摸都能让我·硬·了,我还不让你上?我功课都做了不少了好吗。这么想着就莫名来气,撞撞梁逍的脑门,他瞪着他说:“你醒着。”
梁逍的耳朵居然红了,但他没有再藏,只是和叶季安鼻尖抵着鼻尖,眨眨眼道:“还要买那个要用的东西,保·险·套·润·滑·液什么的,前辈陪我去买吗?”
“……行啊,还得买点年货,咱们在五环外,买点烟花爆竹放放也行,”终于轮到叶季安害臊,想了想,他又道:“但是三十初一你得回去吧,陪陪你爸。”
“我家不过年,没有这个习惯。”梁逍寻常地说,“也不过圣诞元旦,节日基本都没事,除了清明要祭祖。”
“回去看一眼也不用?你家不就在本地吗。”
“我爸出去旅游了,家里没人,”梁逍脱了羽绒服,又把叶季安搂回来,捋他的鬓角,“前辈呢?我记得你家里除了爸爸妈妈,还有弟弟。”
叶季安笑了,“我都十几年没回家了,我弟结婚我都没回去,孩子满月干脆就没叫我。”
梁逍似乎有些诧异,但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叶季安又道:“每年就是打个电话,打点钱,他们对我也没别的需要。”
梁逍微微蹙起眉头,刚想开口,就见那胡妈满头大汗地从卧室出来,插着腰大声招呼:“来来来,逍逍跟叶主管都过来,我带了不少好吃的过来,来听听都该怎么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