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收回协议,扭转局面。
想到这,木烟突然变了脸色,抬起还扎着针带着输液管的手在胸口摸索,空空荡荡无一物,木烟心头一凉,眼神渐渐涣散,协议书呢?用命换来的协议书……起火之前她明明揣在怀里,用身体护着的,为什么老天还能开这种玩笑……
火光冲天不是真正的绝望,原来,现在才是。
趴在她手边小憩的陈炤被闹醒,见她醒来,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他轻轻拉下她没有受伤的手。
见她双眼空洞,一脸了无生气,以为她是被吓坏了。“烟烟你醒了,已经无大碍,还疼的厉害吗?要不要喝水?医生马上过来。”他抚摸她冰凉的胳膊,关切地问。
木烟听到陈炤的声音,微微侧头看他,声音沙哑,哽咽道,“离婚协议没了……”
脆弱的如同摔碎的瓷娃娃,让人心揪。
陈炤起身,从西装口袋拿出推进急救室前被她紧扣在怀里的文件,搁在她手心底下,让她安心。
“在的,别慌。”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木烟摩挲着纸张,嘴唇颤抖,眼泪扑簌直下,看的身边人心如刀割。她这几年过的什么日子……
“烟烟,”他俯身凑到她耳边,压低音量,低沉的声线让人心安,“我现在说的,你要听清楚。”
木烟闭了闭眼,表示明白。
“消息没有扩散,还没有惊动谁,学校那边我帮你请了假,他公司那边有人暂时顶着。但是,不能保证消息一直捂得住不泄露。”他摸着她柔软的头发继续交待,“你需要一五一十把发生的事情告诉我。”
木烟小声和他一一说明。
“木烟,你必须要记住我接下来说的,”陈炤亲了亲她干燥的嘴唇,木烟孤注一掷的疯狂行为,让他无法赞同,可是又心疼不已 。“现在他在重症监护室,处于昏迷状态,一时半会儿不会醒,但是消息控制压力很大。万一泄露了,如果有公安局调查,你一定要坚持你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我会给你安排律师,但是你千万不能承认你做的事情。听好,事情是这样的:你是从楼上下来看到客厅起火,然后沈之言救你出去。其余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一个字也不要多说,和任何人都不要说。”
木烟眼神流露出不安,点点头一一应了,“陈炤,我有点怕。”
他安慰的抚摸她的脸,柔声劝慰,“我在的,没事,怪我没有及时赶到。”
木烟红着眼睛,蹭了蹭他温热的手心。“他如果醒了指控我怎么办?”
陈炤眼里闪过阴冷,一秒后又收起戾气,淡定如常。
“能从火中救你出来,理论上他不会置你于死地。他的行为对你是有利的。但是他如果反悔,另当别论。”陈炤拂开她蹙着的眉头,“就怕意外,所以得做两手准备,在他醒来之前占据主动。他的情况张正24小时安排人盯着,随时通知我。企业是最后的命脉,把它掐住了才有余地,这段时间我会很忙,可能顾不上照顾你,有什么事情你交给看护,但是我每天会抽空过来。”
木烟觉得自己给他惹了个大麻烦,歉疚地望着他。
陈炤莞尔,“怎么了?那一股不怕死的精神呢?”
木烟难受的不行,又错了吗……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之前只想着了结一切,最快摆脱困境离开沈之言,才有了不问后果的勇气和孤注一掷的决绝,现在再来一次,她着实要畏手畏脚权衡利弊了。
陈炤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什么,“你没有错,你过得太辛苦了。”陈炤轻轻给她捏紧被子,眼里是查不见底的深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带着浅笑 “即便最后都谈不拢,我还他一命就是,他烧焦了都得乐醒。”
“胡说!”木烟激动的直咳嗽,心神俱裂,牵动伤口疼的脸色发白,眼里一片破碎,“你为……”
陈炤吻住她的唇,阻止她再乱动说话。“好了好了,逗你玩的,别伤神,你乖乖养伤,不能感染,没什么比你更重要了。”
木烟眼睛泛着水光,由他亲着,心底又酸又涨。“你不能丢下我。”
“好,你信我,一切都会好的。”陈炤爱怜地吻她。
善后
烧伤的疼痛苦不堪言,她整宿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几天下来木烟被折磨的瘦了一圈。她不睡,陈炤看在眼里,自然也睡不了。怕吵到他,每天夜里木烟侧着脸咬紧被子,尽量不出声,后半夜疼的冒汗冷。陈炤看她这般光景,自己别无他法,深深的无力感,只能温声哄着,煎熬得很。
最让两个人头疼的还不是睡眠,是木烟换药的时候。因为要去除一些旧的敷料,敷料和皮肤粘连比较密切,扯开牵连嫩肉的痛感可想而知。两天换一次药,木烟觉得自己是在十八层地狱门口徘徊。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无法克制,她被护士按住防止动弹影响上药,疼的泪水模糊,凄惨的场面医生也不忍心。这时候陈炤心理素质异常差,不看,也没法看,倚着外面墙壁,叼着没有点燃的烟,木然承受,听着锥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