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灭后的颠乱。
是将错就错。
也是悬崖勒马。
是自我毁灭。
也是自我救赎。
是昏迷的。
也是清醒的。
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结局就应该是这样。
夕阳
那天晚上木烟做了个梦,梦里一个血淋淋的婴儿拉着她的脚踝,发出吱吱咔咔的声音。无论她怎么挣扎都甩不了这个血肉模糊的肉团,它顺着她的腿一直往上爬……
木烟尖叫中惊醒,满身冷汗,惨淡的月光透过窗帘,将窗外黑黢黢的树影拖在墙上,房间一下变得阴森森,木烟忙不迭打开床头灯,又打开房间的大灯,顶着满额虚汗,不敢再睡,这一坐就是天亮。
……
“你脸色真难看。”
木烟正在改试卷,闻声望去,赵清宁敲敲办公室门走了进来。
“跟白纸一样。”
木烟搁下红笔,揉揉眉头,从抽屉中拿出一颗枇杷糖,拨开,含着。“最近太累了,破事一堆。”
赵清宁在她桌上搁了一杯星巴克,“你指的是?”
木烟实话实说,“本来挖墙角挖的好好的,对方一罐水泥倒下来浇的严严实实。”
赵清宁啼笑皆非,“什么东西?我以为你说你老公的公司。”
“他公司关我……他公司怎么了?”木烟对沈之言从来都是三不管,连人都不了解,哪里会有公司什么消息。
“……”形同陌路的夫妻真是可怕,赵清宁感受到了这段婚姻的鸡肋和失败,“这两天税务局查的很勤,搞得人心惶惶。”
“他被举报了?”
“应该是,这段时间接二连三,肯定是有人动手了。”
木烟突然想到上次媒新社的闹剧……如果顺着这个媒体查,应该会查到些线索,只是后来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不了了之了。
木烟正在想着,突然被手机铃声打断了思路,是木小六打来的。
“爸,你怎么突然打我电话?啊?什么什么?你一个人过来的?那你等一会儿啊,我就快下班了。”
木烟觉得木小六主动找她,这得是下辈子的事,竟然真的发生了。
她把手头事草草结束,跟赵清宁道了别,随即就出门找木小六去了。
木小六就在市中心麦当劳二层靠窗的位置,木烟到的时候,服务员正在劝说他灭烟。
“爸,”木烟急忙走过去,跟服务员示意不好意思,“爸,公共场合不可以吸烟。”
木小六把烟头按在服务员手里的烟灰缸里,有点尴尬的摆了摆手。木烟好笑地坐下来,把手里的两条烟给他,特地去超市买的。“别郁闷了,带回去抽。”
“我又不是没有钱,要你买什么烟,打发叫花子啊。”话是这样说,但是他还是收下了,嘴角忍不住上扬。
木小六从裤子口袋里掏了一张百元,“去,买点东西垫垫肚子。”
木烟接过钱,笑的像个小孩子,点了一个板烧鸡腿堡,一杯可乐。其实她已经好几年没吃过快餐了,大学那会陈炤说不可以吃junk food,但凡点了也顶多让她就着他手咬一口,后来成了习惯,她渐渐也就不碰了。
“爸,今天有什么事吗?”木烟一边咬着吸管一边问他。父女关系在改善,这令她觉得很宽慰,难得能和她爸心平气和的聊天。
“没啥事,就看看你。”木小六有些不自在。
木烟好奇地看他,总觉得他有些反常。难道年纪大了儿女心也重了?
“记得第一次跟我进城不?”木小六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努力地在回忆很久远的过去。“你那时候就一点点大,跟那个小孩差不多大。”木小六指指一个抱在怀里的小女孩。
“哪呀?!比那个大好不好?我都能自己吃汉堡了!”
那时候木烟跟桌脚差不多高,木小六办事进城,顺带把她带了过来。她乖得很,牵着木小六的衣角,不吵不闹,就怕自己走丢。木小六带她到一家快餐店,给她买了她人生中第一个汉堡。现在想起来,还能记得牛肉之间番茄酱酸溜溜的味道。
“爸,你不会特地过来给我过儿童节吗?”木烟调侃。
木小六笑的满眼皱纹,粗糙的手摸着香烟,但是没有抽。
“我刚才去找了沈之言。”
木烟一下变得不安。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跟我说,不可能和你离。”木小六长呼一口气,觉得力不从心,“一点都没有歉意,只想拿钱消灾,我把钱都砸他脸上走了。”
木烟心疼的说不出话。
“老拿我们俩老的威胁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这日子一天天怎么熬……”木小六又想抽烟了,烦躁的直挠头。
“爸,会有办法的。这本来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可以处理好……你们别担心……”
“你妈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说的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