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问起,就说是我铺子里的掌柜来见我。”
汪先生脱下羽缎递给殷红豆,捧着刚倒好的热茶,笑一笑,道:“六爷到此处到底还是方便一些。”
傅慎时略微颔首,问他:“先生手上的事,可有进展?”
汪先生微微一笑,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拿出几张马吊牌,递给傅慎时。
牛头骨打磨成的小方块,圆润细腻,摸起来十分舒服。
傅慎时握着空白的牌勾唇浅笑,很快又不笑了,果然舒服。
汪先生又递了一个过去,傅慎时两相敲击,声音清亮,他道:“比叶子牌好玩。”
傅慎时将一对马吊递给殷红豆,她拿着把玩一下,又递给了时砚。
时砚接了也没看一眼,就送回汪先生手上。
汪先生继续道:“牛头骨雕刻上色容易,我请了十几个工匠,再过三天就能完工。还有票纸,已经做了几张,带来给六爷过目。”
他放下马吊,从箱子里拿出特殊的票纸,上边盖着一组繁体数字,最后两位数颜色较为浅淡,右上角还有傅慎时雕刻的章子的花纹。
这就是一组彩票。
汪先生当着傅慎时的面试了试校验真伪,先火烤,再加水,果然都出现了预料之中的效果。
殷红豆和时砚看到成品的时候,眼睛都弯了起来,暖黄的烛光下,三张笑脸聚在一起,唯有傅慎时神色淡淡的,但他上扬的嘴角却也暴露了一缕喜色。
汪先生收起东西,道:“地方陈管事也替咱们找好了,五日后就能开起来了,不过买彩一事恐怕没有马吊这么容易吸客,若中得少,客人怕是不乐意买,要中得多,得咱们自己先投钱才行,恐怕要一段时间才能做起来。”
殷红豆点了点头示意,才开口道:“先生可先免费请一些喜欢四处买卖消息的人中彩,接连二三次,不出半个月,知道的人就多了。”
这样的人,传播消息最快。
汪先生思忖片刻,捋着胡子道:“……还是有些难办。”
傅慎时脸色微白,他气息微弱,看向殷红豆,等她答话。
殷红豆道:“分别开大彩和小彩。大彩三日一期,小彩半个时辰一期。找一群我说的那种的人,前三天全部免费送票,只开四位数足矣,中不了头等,二等三等总要有一个人中。至于中彩的钱,咱们说有多少那就有多少。只要有一个能四处传播消息的人中了,名声很快就会传开。”
汪先生想了又想,倒是可行,花两文钱中一百两银子,这样的消息的确称得上奇闻,殷红豆的主意,会加快了买彩流传开的速度。
他没做过生意,还真没这个头脑想到这样的法子。
汪先生笑着夸赞殷红豆:“我行万里路,却比不上姑娘身在内宅的有见地。”
殷红豆可不敢居功,她自己是想不出来这法子的,不过占了个先知的便宜,她道:“不过是见内宅里丫鬟婆子们饶舌多了才知道一二。”
时候不早了,她道:“先生今夜可要留下歇息?我替先生把跨院收拾出来。”
汪先生摆摆手道:“不了,我还赶回去督促一二。”他起身作揖,道:“六爷,告辞。”
傅慎时躺在床上,朝他颔首。
汪先生的视线落在傅慎时的腿上,略有些担忧道:“六爷的腿……”
“无妨。”傅慎时声音淡然。
汪先生淡笑一下,殷红豆拿起他羽缎递过去,又取了一千两银子给他,时砚才送了他离开。
傅慎时还不想睡,他闭着眼,眉心轻轻的蹙着。
殷红豆走过去,抽下傅慎时腰上的迎枕,温声道:“六爷睡吧。”
傅慎时两手撑在床上,顺势躺了下去,殷红豆弯腰替他掖好被子,四目相对,两颊微红。
殷红豆挪开视线,松开手直起身子回跨院,手却被傅慎时紧紧抓住了,只听得他道:“等时砚回来熄灯。”
她点点头,道:“奴婢知道。”
说完,她才抽回手。
过了几日,汪先生差人来传了消息,说赌坊顺利开张,按照殷红豆说的法子,果然“发财坊”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那种倒霉蛋都能中彩!两文钱中一百两?真的假的?!
陈管事还带话给汪先生,说六皇子替傅慎时请了几个贵客去打马吊,叫他请个体面人接待。
傅慎时早起欲进城,一出门就被廖妈妈拦下了。
第53章 (捉虫)
廖妈妈亲自拦住了傅慎时, 还瞪了殷红豆一眼。
殷红豆心虚地低下头。
廖妈妈走到傅慎时跟前, 忧心忡忡地道:“六爷, 您这是要去哪儿!”
昨儿夜里来了客人,廖妈妈早起来就知道了, 她心道是傅慎时手里的掌柜, 便也没说什么,可傅六腿都没养好,一早上就要出门, 她哪里放心得下。
傅慎时抬头直视廖妈妈, 道:“我铺子里有些事需得我去料理。”
廖妈妈一脸愁容,道:“不是有铺子的掌柜么, 哪儿需得您亲自去?您这腿才好了一些, 日日都要药浴,一日都断不得!”
殷红豆扶了扶肩膀上的包袱, 傅慎时要用的东西,她都带着呢。
廖妈妈视线瞟过去, 却还是抿了抿嘴唇,苦口婆心道:“六爷, 若叫夫人知道了, 您又惹一身的麻烦。”
秦氏才不会这样好言好语地劝说傅慎时,只会用雷霆手段,逼他好好养腿。
傅慎时两手抱着个暖手炉, 道:“廖妈妈不说, 母亲不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