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双剑对峙之时。她已经看出了龙陵夜并未用上全力。就像是逗弄小猫儿小狗儿一般。只是在陪着她玩儿罢了。
“心儿。背叛朕的女人。想死。是沒那么容易的”。龙陵夜沉声道。“朕刚刚已经说过。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龙陵夜原本握着剑尖的手忽然顺势向前。直接从整个剑身划过。迅速抓住了程悠若的手腕。满是鲜血的手内力一震。便将程悠若手中的长剑给震落下來。随即手上一用力。便将程悠若的手臂拽得脱臼。
在程悠若另一只手反击着刚要一掌击向他的胸膛之时。他迅速拉着程悠若这只断臂。将程悠若整个人都甩了起來。重重摔在了屋顶瓦片上。
脚踩着程悠若的脖颈。剑尖就抵在她的咽喉上。沉声问道:“想死么。”
程悠若此时只觉得自己手臂上的疼痛钻心刺骨。而比手臂上的疼痛更痛的。是她的……小腹……
冷汗淋漓。咬牙切齿地看着龙陵夜。却是绝不认输。
忽然双手一扬。手中的寻梦散已经飞到了龙陵夜面前的空气中。
龙陵夜见了她这个动做。瞬间警惕起來。屏住呼吸。也不想着再追问她什么了。而是直接抓起了她的衣襟。将她抗在肩上就飞檐走壁而去。一路向襄阳城的东城门飞奔。长剑迅速挡过了飞來的箭矢。
“不好。娘娘被天一的人掳走了。”襄阳城内已经响起了惊呼之声。
但是毕竟先前所有人都在交战之中。注意到屋顶情况的时候。到底还是晚了些。此时。龙陵夜已经快要出了襄阳城的东城门了。
其实程悠若早就定好了要用寻梦散來对付龙陵夜的。但是却在见到他的时候。被他的狠辣绝情给牵去了神智。迟迟沒有将这寻梦散给不动声色的用出來。以至于酿成了现在的苦果。
难道。注定了她和龙陵夜斗。是始终斗不过的么……
程悠若只觉得自己的小腹处有什么东西在流失。浑身的力气都被小腹处流失的东西给牵引走了。
想起在天一帝宫中的那段日子。想起那些个龙陵夜执意要再要一个孩子的夜晚。还有那些被强行灌下的催孕的汤药……
程悠若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恐惧……
她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可是这疼痛感是这么真实。
程悠若的冷汗淋淋。顺着龙陵夜的脖颈浸湿了他的内衫。出了襄阳城。龙陵夜眉心一皱。猛然将程悠若从他的肩上摔了下來。直接拉着程悠若的长发便拖着她在黄沙地上飞奔。他不想要让她的冷汗浸湿他的衣襟。贴入他的身体。这女人总是有办法让他心乱。即便一言不发。也足以打乱他原本好不容易狠下來的心。
到了拴着奎风的地方。拎着程悠若的头发便将她提了起來。横着扔在了马背上。
如此粗鲁的动作一气呵成。真是表足了他心里的怒意。但是程悠若此时已经沒有力气去悲伤什么了。也沒有力气去质问他什么了……
被龙陵夜这么扔在马背上。颜面朝下。她看到。他们刚刚飞奔过來的土地上。一条鲜红鲜红的血……
看到龙陵夜一跃上了马背。她很想要冲上去狠狠掐住他的脖颈。却偏偏一点儿力气也沒有。马背颠簸。高低起伏正好撞在小腹之上。原本痛如刀绞的腹部。此时因为极大的疼痛。反而渐渐地沒有了知觉。而程悠若的眼皮也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只是看着黄沙地上不断被浸染上的红血。一滴泪到底还是涌了出來。滴在冰冷的地面。落地便毫无踪迹。
满目都是黄沙与红血交织的绚烂。迷迷糊糊地盲了她的眼。眼前的景物原來越模糊……原來越模糊……到得泰安。龙陵夜方回身看向程悠若。
这才发现她脸色惨白。双目紧闭。一眼之下。 竟如同死了一般。
这女人的身子沒有那么虚弱。只是断了手臂而已。即便是疼痛。却也不可能痛得晕了过去。一时慌了神。忙将程悠若抱了起來。手触碰到程悠若下裳外的铠甲。触摸到了一抹滑滑的冰凉。摊开手掌看來。竟是鲜红的血。
“快传张太医。”龙陵夜抱着程悠若径直向泰安府衙而去。疾声吩咐上前來牵马的小将道。
踹门而入。匆匆把程悠若放在床上。给她拖了铠甲。只见内力白衣白裤上。自小腹之下。满是鲜红。
龙陵夜的眼睛渐渐张大。惊恐地盯着这一片鲜红……他只觉得。这是此生最最害怕的时刻。似乎在十四岁之时。目睹母妃被害、被蓝妃的人追杀而飞奔在大雪中逃命。这些时刻所体会到的“怕”。都不如此刻这般强烈……
踉跄退后。扶住了身后的桌案。远远地看着这一抹血红。想着这样便能看得清楚一些。想着或许是自己眼花了……
但是。这血红还是这样的刺目。
“心儿。我的心儿……”他的心里反复的唤着她的名字。但却已经沒有勇气叫出声音來了。
双拳紧握。紧握……想要杀人。想要给予这天下最重的惩罚。可是。除了他自己。他还能惩罚谁。
心儿。你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逃。
“陛下。”张太医到得门口。见房门沒关。便站在门外施了一礼。
龙陵夜勉强稳定了心绪、稳定了声音。道:“进來。”
“快给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龙陵夜尽量云淡风轻地吩咐道。
张明轩看到程悠若惨白如死的脸色。再看到她小腹之下的大片血红。心内一惊。勉强镇定下來。也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