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她站在溧阳城的城墙上,俯身城下。
凤卿尘的军队懒散的三五成堆坐在地上,盔歪甲斜,喝酒聊天,歇一会儿骂一会儿。
魏冉站在她身后,叹了一口气:“若是王爷在城内,这个时候出击,一定能够打他个措手不及。”
玉面清冷,星眸落在骂阵的兵士身上,扬起一丝冷笑,这些士兵看上去无精打采,可是他们的手始终紧握着手中的刀柄!
清晨无风,百步外的荒草摇摆起伏。那里必定有伏兵,只要她的队伍出城,只怕有去无回。
“魏将军,拿纸笔和弓箭来!”星眸盯着凤卿尘的帅旗,手扬起。
魏冉能猜出她要弓箭何用,却不知她要纸笔做什么,城墙之上,哪里来的纸和笔,忙吩咐亲兵去找。
半晌,纸墨笔砚具已备下,她提笔在手,刷刷点点写了一封挑战信,信搭在弓弦,飞身上了城墙,瞄准帅旗,箭声破空而去,直奔帅旗。
将手中的弯弓递给长大嘴巴的魏冉。
魏冉虽然不知她是女扮男装,只是见她文弱清秀,以为她真的是南宫世修的今日见飞箭稳稳落在凤卿尘帅旗的旗杆上,不禁大吃一惊。
“好!”
“好!”
半晌,两军阵前一片喝彩声。
长眉轻挑,星眸扬起,清声传令:“各位将军,准备出城迎敌!”
魏冉此时屁颠颠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将军:“将军,凤卿尘会出战吗?他可是点名要咱们王爷出战的。”
她淡淡一笑:“魏将军可信得过在下吗?”
“当然信得过,当然信得过。”
“那就好,就请魏将军准备三千士兵,我要一千三十五岁以上的老兵,一千二十岁左右的精兵,还要一千十几岁的少年兵。”
魏冉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不敢问,只是皱着眉:“别的都好说,这一千老兵可不好找。”
她顿住,思忖片刻:“那就将伙夫和车夫凑在一起,总之我要看上去都是老弱之人,没有什么战斗力即可。”
魏冉只好点点头:“好吧,我尽量凑足一千之数,不知将军什么时候要人。”
“一炷香之后,三千人马在城门口集合,我自有用处。”
话未落,弓弦响,她身子凌空腾起,在空中滴溜溜转了几个圈儿,双足落地时,手中多了一支箭,箭头上也绑了一张纸条。
红唇浮起一丝浅笑,展开纸条。
魏冉凑过去,见上面只有四个字:如君所愿。
她将字条揉成团,回眸看向魏冉:“怎么?兵马已经点齐了?”
魏冉黑脸一红,转身下了城墙。
城墙拐角处,一辆马车停在不显眼的角落。
冉泽一袭青衣,仰望城墙,小眼睛几分担忧:“你真的放心让她去迎战凤卿尘?她真的能在凤卿尘手下走上一百招吗?”
南宫世修在车内,黑眸深沉,似乎胸有成竹:“你只想好怎么带我出城就好,大曲山上的小树林里应该已经有接应我们的人了。”
冉泽一笑:“你还信不过我吗?”
他一声叹息:“可惜我现在武功全失,不然,唉”
“难道夺魂蛊兰真的没有解药吗?”冉泽也为他担忧,他才不过二十八岁,若果真每月都要发作一次,漫长一生,他岂不是月月忍受煎熬?
黑眸低垂,薄唇微启,半晌无言。
他不知道有没有解药能够彻底解了毒,但是再给他一次选择,他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夺魂蛊兰的毒,只要能救回她。
城门吱呀呀响,他撩开车辆,见她银盔银甲,背上一把亮银索子枪,阳光下英姿勃勃,率领三千人马走出城门。
“冉泽,差不多,我们也该走了。”
“是。”
马车飞驰而去。
出了城门,过了护城河,她坐在千里粉龙驹上,玉面清冷,盯着对面的凤卿尘。
凤卿尘一双眼睛打量着她身后的三千军马,不由呵呵一笑:“萧将军果然言而有信,只带了三千人马出城。”
星眸落在草丛中,她还以一笑:“凤将军似乎不是言出必行之人,你的伏兵还没有撤下。”
“哈哈哈,萧将军不但武功高强,胆识过人,这目力在下也佩服得很呢。”凤卿尘止住笑声,大手一挥:“撤下埋伏!”
“是!”亲兵领命退下。
“凤将军既然言出必行,在下也一定守约。”她双手抱拳。
凤卿尘脸色凝重,扫了她一眼,似无意掠过她腰间的翡翠牌。
“好!就依萧将军之言,三阵定输赢!我若输了,自会撤兵,还你大羲三座城池,若萧将军输了,”
不等凤卿尘说完,她淡淡一笑:“若萧某输了,拱手让出溧阳城,立刻下马投降将军,杀剐存留悉听尊便!”
“好好好!萧将军果然是痛快人!”
“就请凤将军派人!”
凤卿尘也不客气,大手一挥,令旗摇摆,一千精锐步兵手持长矛盾牌,脚步整齐走向两军阵前。
她的双脚在马鞍蹬上轻轻一磕,千里粉龙驹马蹄向后,身后的一千步兵脚步声如一人行走,目不斜视越过她迎上前。
她和凤卿尘阵前打赌,冉泽夹在士兵中听得清清楚楚。
队形变幻,冉泽趁机溜走。
小树林内,冉泽从树梢落在马车上:“你猜的不错,她和凤卿尘三阵定输赢,第一阵她必输无疑。”
南宫世修闭着眼,靠在车壁上,嘴角噙一抹淡淡的笑:“她的这一千老兵原本就是只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