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冉泽,你想过没有,如果霓裳真的是那个有缘人,说明了什么?”黑眸闪过一丝杀机!
“王爷是担心”冉泽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他们不愿提起的伤心过往和禁忌。
南宫世修遥望天际:“那个夜晚,成群的鸦鹊,还有那个预言,你能够忘记吗?”
那个预言这冉泽脑海一掠而过,历经多年,他以为王爷和自己都忘记了,如今,才发现,已经深入骨髓,无法磨灭。
冉泽面色犹疑:“可是她已经不是萧墨离,而是另一个女子白霓裳。”
“冉泽,借尸还魂,只是稗官野史记载,你真的相信吗?”南宫世修始终无法释怀霓裳给的解释。
“不相信?你又如何解释种种呢?”冉泽也不相信世上有如此荒唐之事,但是他愿意相信霓裳。
“帝星昏暗,天将大变,我只是不想她真的是那个来祸乱朝纲的人。”他不能让任何人再来祸害大羲的百姓。
黑眸落在夺魂蛊兰上,盒盖缓缓盖上。
或者,昏迷不醒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冉泽太了解他,见他眼色沉沉,淡淡说了一句:“王爷也不必十分多虑,夺魂蛊兰虽然有了,可是这真龙血却并不好得到,如今皇上将朝堂大事俱托付王爷,想必对王爷是深信不疑了。”
南宫世修苦笑:“你又何必宽我心怀,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难道不知吗?”
冉泽不再说话,亦无话能说,皇上与他再互相猜疑,也终究是父子,外人无足道,更遑论他这个家奴。
是夜,落凤庵,静音师太和陈罗锅棋盘对弈,天际一颗明星摇摇欲坠,晦暗不明。
静音修眉微皱,心不在焉,落下一子。陈罗锅手致黑子哈哈一笑:“你可想好了?”
“落子无悔。”
陈罗锅一子落下,静音师太满盘皆输。
“你有心事?”陈罗锅明知故问。
静音一脸肃然,仰望天际摇摇明星:“难道霓裳此次真的在劫难逃了吗?”
“帝星晦暗,不日边关将有战事来报,你的徒儿是战胜的关键,你就放心吧。”陈罗锅亦仰头望天。
“夺魂蛊兰已经送到,可是南宫世修似乎并没有打算酒醒她,还有六天,倘若这六天之内霓裳醒不来,可就真的再也醒不来了,你有把握?”静音面有忧色,深深凝视陈罗锅。
她还从未怀疑过他。
陈罗锅手捻须髯,沉吟不语。
霓裳是静音心中无法弥补的歉疚,当日不得已将她送到了白昶的手里,今日,不得已看着她身受磨难,凡此种种,虽说命中注定,于她这个师傅,却也是一种煎熬。
青衣小尼站在门口,垂首低声:“师傅,有客来访。”
“不见。”一向沉稳的静音师太终于沉不住气了,她要亲自去一趟王府,看看自己宝贝徒儿。
“静音丫头,连我也不见了吗?”松树顶传来一声清朗大笑。
静音不由气笑了,心说什么人,敢叫自己丫头?怒目向上轻挑,看见树梢的白影,怒气顿消,翩翩下拜:“老人家驾临,晚辈未曾远迎,还望老人家恕罪。”
白衣人轻飘飘落下,一头到了脚后跟的长发乌黑发亮,虽然遮住大半张脸庞,看上去不过四五十岁的样子,露出半张白到几乎透明的脸颊,长目低垂,长长的眉毛几乎遮住半只眼睛。
静音如此恭敬,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机老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年龄,相传他一觉睡了一百年,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是传说,大羲第一代皇帝南宫羽还是孩童的时候就见过这个老人,如此算来,天机老人已经有二百多岁了。
“不知者不罪,静音,老夫若不来,你是不是准备去救你的徒儿?”
静音闻听此言,双膝跪下:“还望老人家指点迷津,那孩子实在可怜,不该承受这样的折磨。”
“举凡命中注定,有些道理我想不必我讲,你心里明镜儿一般。”
“静音明白,只是,只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如今却又要死一次吗?”
“静音,天欲降大任于斯人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那个丫头原本就不是普通人,该做的你已经做了,为今,你也只能等。”
“等?等她香消玉殒吗?”
白衣人缓缓摇头:“静音,你修行终究会还是欠了火候,如今种种灾难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万一,你帮不了她,若想她活过来,只有南宫世修真心真意想要留她不死。你明白了吗?”
“静音不明白。”
陈罗锅已然明白:“你是说真龙血就是南宫世修自己的血?!”
白衣人赞许地扫了一眼陈罗锅:“老夫瞧见帝星微弱,南宫狄虽然无道,命数不该绝,静音,少不得你要辛苦一趟,明日皇宫走一遭。”
谁也没有看清天机老人是如何离开的,似乎他从未来过。
陈罗锅望着空中,怔怔发呆,静音师太扫了他一眼:“南宫世修真的是大羲未来的中兴之主吗?”
“你觉得天机老人的预言出过错误吗?”
陈罗锅没有告诉静音师太,当初就是天机老人进言,说萧雪晴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帝星投胎,会伤及大羲后世之主,加上那年皇子连连出错,太子和二皇子相继受伤,瘸了腿,三皇子南宫雪双目突然失明,风轩阁内防御图失窃,种种巧合,才让南宫狄痛下决心,要杀了身怀六甲的萧雪晴,只是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很少。
萧统家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