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司幽默然。她不知道该怎样跟司昀解释自己当时的心情,那是一种,焦虑到没有理智的心情。可是如果再让她选一次,她还是会闯宫。
“闯宫便也闯了,你还把公主吓成了那样,皇上宠爱这个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
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哼,有寒意从她的声音中传来:“我是打她了还是骂她了?纵然是有些话说重了点,但和裕为了浮绝,不也都置若罔闻了?”
司昀深深地看着她,一时无话,司幽一见他的神情,也察觉到自己近几日是有些暴躁,因而收敛了语气,转头去看窗外的月色:“我在那样的环境里生长到了四岁,这世上还有什么样的屈辱和磨难是我忍不了的?于我自己而言,生死荣辱都不重要,可是如果有人动了浮绝,动了哥哥,那便是绝不能忍的事。”
“所以如果今天我没有来,你打算要了和裕的命吗?”
说话间,司昀站起身走到她的身侧,始终看着窗外的她,并没有把他眼神里的复杂看进眼里:“有那么一瞬间,我确实是有这个冲动。可是,就像我最后低头跟皇上认错一样,终归,我不能不顾忌到义父,不能不顾忌到府里的师兄师姐们。”
这些年,司幽的顾忌和隐忍一直是司昀最感念她的地方,甚至这也是她能够表现出来的,唯一在乎司昀的方式。但是这一晚听到司幽的这番话,司昀却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呢?就像是她明明恨极了和裕今日的所作所为,为了他,又不得不把这满腔的怒火压下去,司昀此刻站在她的身边,都能明显感受到司幽的内心,是极度的不痛快,完全不同于以前隐忍的无关痛痒。他不明白,自己费尽心思只是想要让她平安喜乐,可到头来,只是让她变得更加地压抑自我。
不,或许说,她在国公府这些年,从不曾真正的快乐过,司昀两个字在对她的意义,永远只有应不应该。
应该向皇上低头,应该忍下这份愤怒。不应该的,是自己的任性与冲动。
这一刻的司昀,突然觉得格外地疲惫。
“义父累了。”司幽一回头,看到他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因而出声:“累了就歇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嗯。”司昀应着,睁开眼睛时,就见司幽已经转身走出了房门,他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乱成一片,乱到他理不出半点思绪。
这一夜的国公府,特别的安静。
回去房中司幽,在铃铛的侍奉下换过衣服,拆散了头发靠坐在床头,却毫无睡意,索性又掀开了被子下床,去书架上拿了一本书,转而坐下,就着烛火只随意看了两行,心头就又泛起了烦躁之意。铃铛见她愁眉紧锁,抽身煮了一杯安神茶递到她的桌边,略有试探地问了一句:“小姐今日,心里不痛快?”
她想或许是为了公主做的这件荒唐事,之前司幽出门进宫时,神情就特别的骇人,虽不知道他们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从自家小姐这副模样推断,情形必然是不容乐观的。
铃铛的猜想的确中了一半,今夜之事,仅仅是和裕的所作所为,就已经让司幽有了足够的愤怒,但还有一桩让她生气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与人听的。
那宫中这么重的mí_yào味,任谁都闻得出来,中午那一桌子放了mí_yào的饭菜就这样摆在面前,浮绝怎么可能没有察觉,然而,他为了那一卷卷轴,竟然也硬着头皮都吃下去了,他怎么能这么没有分寸,如此重的剂量,若不是她及时赶到,又与他拿了药丸去压制药性,别说是一身的修为会尽数作废,以后还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都是未知数。
如此精于计算的人,这样的后果他不会没有想过,但他仍然兵行险招,就只有一个可能。
他是算准了,自己一定会去接应他。
浮绝这是,在算计她。
“嘭!”用力地把书摔在桌子上,连那杯安神茶都被震得弹了起来,更是吓得铃铛差点惊呼出声,司幽没有心思去理会身旁人的反应,只支着手肘在桌上,双手相握,额头稍稍往前抵了上去。
所以她从回来府上,就根本没想过要去看望浮绝,她这般去,定然是要忍不住兴师问罪的,到时候也必有一番争吵。
深深地呼吸过几次,她觉得自己的心情真是格外的糟糕。
少时,指尖忽然有幽绿色的灵光闪动,她抬眼去看,只是一眼,就抖动手指,把那光亮驱散了。
“睡觉吧。”
这般说着,司幽端了安神茶一口喝下,起身大步回到床上,拉了被子转身就闭上了眼睛,一连串的动作迅猛,看得铃铛有些发愣,等她反应过来,连忙利索地走去床边,为她细致地把遮帘放下牵顺,又很是担心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这才身形迟缓慢慢地退下了。
耳后传来关门的声音,房间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