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和宝儿三人知道,甚至连七叔她都不曾与之说,楚辰又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想完之后,也立时想到了一个人。
“是宝儿哥哥与大公子说的?”
楚辰点了点头。
“卿卿莫要怪宝儿口快,是他无心透露,我追问了,你知道他为人憨厚,不会说谎。”
“无妨,早晚都要说,我也无心于大公子隐瞒。”
“为什么要走?”
“无他,算是一直以来的心愿吧。”
“可不可以不走。”
楚辰始终声音如故,温和之中露着亲切。卿卿何时与他说话,都觉得像是同故人一起,或许也不是像,他,应该就算是她的故人吧。
楚辰说着,这时也停了脚步。
卿卿自然也随着他停了下,这时但见他抬手,轻轻地扶住了她的双肩。
“那日顾家园中相见,我与卿卿说你我二人并非初见,也并非第二次相见,实则却是很久以前,便见过了,卿卿可还记得。”
卿卿瞧着他的双眸,只觉得纯净的就像着三月的湖水。
她点头。
“那卿卿可还记得我?”
卿卿略微一怔,随即摇头。事实上她记得,她当然记得,她陪伴了他六年,只是那时的她不是现在的她。
楚辰并不意外,“你不记得我,不是你的错,而是我那时,却是连人都不像。”
卿卿蓦地见一抹泪光,从他眼中转瞬即逝。小姑娘羽睫微颤,心口也是“砰”地一下。
“那年你只有十二岁吧,我躺在山洞之中,奄奄一息,是你用一碗药救了我。”
“啊!”
卿卿蓦地睁圆眼睛,双脚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两步。
记忆如水,虽然真真地隔世了,但卿卿经他一提醒,却是想了起来。前世,她十二岁的那年,是她在梨村呆的最后一年,一次和哥哥去山中采蘑菇,确实在那山洞之中见到了一个浑身破烂,脸色苍白,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年。那少年脸色苍白到她看不出他的年龄,只是见他的个子和大体的样子,猜他与宝儿哥哥年龄相仿。
卿卿觉得他好像很冷,脱了自己的衣服给他,把自己的水袋给他。见他发了烧,就用自己攒下的仅有的那点钱,给他抓药,熬药送来,一勺一勺的喂他,足足三日,但第四日,她再次赶过来之时,却见那山洞中已经空空如也,没了那少年了。
难道那少年竟然是楚辰么?她做梦也没想到。
楚辰,堂堂燕王长子,怎么会沦落到那个地步?
正想着,但听楚辰接着道:“那年亭边相见,即便过了两年,我也一眼便认出了是你。卿卿……”
他说着朝她靠了一步,双手再度扶在了她的肩上,“你愿意嫁给我么?”
“唔!!”
卿卿胸口登时猛跳,人呆了,做梦也没想到他能说出这话,但下一瞬便缓过神儿来,一把挣脱了他。
楚辰的心一沉。
“大公子说笑了,大公子知道我早已不是处子之身……我……”
“卿卿若是觉得我在意这个,那便亵渎爱字。”
“啊……那不可能。”
卿卿浑身颤抖,嘴唇也在颤,脑子瞬时嗡嗡直响,晕头转向。
“大公子不在意,我在意……”
她说完,匆忙转身,头也未回,决然离去……
楚辰立在那,望着她的背影,心一沉。
她的反应很激烈,即便他猜到了她会拒绝,但没想到她竟然会排斥至此。她口口声声说她不爱楚卓。但她和他在一起的看戏,看景,游玩,赏画……
她足足叫过他七次世子。
卿卿几乎是一口气跑出了园林,翠儿正和马夫有说有笑,见小姐脸色有异,吓了一跳。
“小姐,怎么了?”
这是第一次,小姐与大公子出来,向来都是如清风,如静夜,安然的很。大公子温润如玉,柔情似水,笑如朗月入怀,瞧见他便让人降火去燥,与他在一起整个世界都是安宁的。
小姐从来都是脸上带着淡笑,却是从未像现在这样。
卿卿没答,胸口依旧起伏不定,“走吧。”
“哦。”
丫鬟也便没多问。
返回的路上,以及晚上躺在被窝中,卿卿都不觉地想着此事。楚辰很好,前世她便觉得他很好,她躺在他的怀里,便觉得像是在哥哥的臂弯中,安然安稳。
所以她怕楚卓,怪楚卓,不喜楚卓……
但她从未想过,嫁给楚辰……她既是和楚卓曾是那种关系,也从来没想过,楚辰会喜欢她。
次日一早,卿卿便接到了楚辰的信,其言:仆昨冒昧,唐突佳人。自觉惭愧,敢请海涵。天气寒暖骤变,望自珍重为盼。
卿卿见了心下略安,会心一笑,提笔写了八字回信:多承惠念,君亦如之。
她写了略顿,便十分想叮嘱告诫他提防楚卓,万不可与之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