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我……”华惊鸿是真地被自己吓到了，他想不明白精神力怎么就失控了。
华承亚眸光微微一闪，在兰瑟尔开口前，快步走到华惊鸿面前，蹲下来紧紧地抱住他，说：“别怕，二哥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别怕，小惊鸿……”
华惊鸿顿时更加愧疚了，抱着他的手明明同样稚嫩，还在细细地颤抖着，声音里也带着死里逃生的后怕。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12岁的小少年，方才险些丧命，他现在一定比自己还要害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壳还是个小孩子的缘故，华惊鸿控制不住地流了眼泪，回手抱住华承亚：“对不起，对不起……”
胸前的道歉带着糯糯的鼻音，华承亚竟然听出其中软软的安抚和关怀，她这是在……安抚他不要害怕吗？
华承亚心里忽然有些震动，如果有天他真地出了意外，亲人里会真正为他伤心的，恐怕也只有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表妹吧。
在精神力刺即将射穿他心脏的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想起年幼时听到的窃窃私语，想起女仆在角落里，笑说着可怜的皇二子或许会被伯曼家族偷偷铲除，他们说或许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是精神力一定会被破坏掉，让他变成一个废人。
他那时还太小，就信以为真了。母亲因为父亲的绝情不愿见他，他也不敢告诉皇帝，怕被父亲看不起，只好每晚躲在衣帽间里，在进训练仓之前，一定要亲自检查几遍后才会进去，就怕被人做了手脚。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活在死亡的恐惧里，直到兰瑟尔发现了他的异样。
怀里肉呼呼的小肩膀还在随着抽泣微微发抖，华承亚抬起手轻轻地拍着，忍不住柔声哄道：“好了，二哥真地没事，别难过了。”
“嗯……”华惊鸿也有些难为情，毕竟在和谐社会里平平安安没心没肺地活了二十多年，即使这辈子贵为帝国公主，早晚要上战场为帝国杀虫子，也知道精神力能轻易地杀死普通人，但是长久的训练仓虚拟战斗，没有经历过真枪实弹，让他对于自己的杀伤力并没有真实的体验。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差一点点就结束了一条年幼的生命。
华惊鸿突然生出一丝对于力量的恐惧。
想象一下，一个真正的十岁孩子，当他手握一把真实的手枪，在扣下扳机的那一瞬，他或许还以为自己只是在做个游戏。
在帝国，学龄前儿童若是精神力超过d级，父母又是普通人的情况下，这些儿童就必须由帝国特殊儿童早教中心接管，与父母隔离起来，直到他们能够控制精神力才能回到父母身边。
在这个政策之前，帝国每年都有平民出生的学前儿童因为不清楚身上的力量所能带来的杀伤力，而失手杀死自己的亲人。
跟所有贵族子女一样，华惊鸿从小接受精神力方面的训练，按理不会出现这种失控现象，兰瑟尔当场便十分重视，让华惊鸿接受精神力检查。
检查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兰瑟尔有些难以置信道：“殿下，您的精神力海扩大了整整三维。”
“维”是精神力海的容量单位，a级从24维到47维不等，华惊鸿自从六岁抵达a级，也就从24涨到27，并且停留在27维已经整整一年零三个月。不过一夜之间，竟然直接跨越到30维，这是已经不是现有有关精神力方面的研究能够回答的问题了。
兰瑟尔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拨通皇帝内线。
华惊鸿现在整个人都有些木了，除了昨晚那只小黄鸡，他想不到别的可能。难道说赤钧一次性将他的精神力海抽干真地有助于扩维？
精神力力竭和精神力海枯竭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适当休息后便可恢复，后者一个不当，就可能变成普通人。
虫族侵犯时，许多士兵都层曾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更大的可能是，赤钧用了一些未知的方式，帮助他提高了精神力。
他为什么这么做？是想告诉他，他已经得到对方的认可了？
华惊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有些焦躁，这时有人摸了摸他的脑袋，华惊鸿抬头，见华承亚在他面前半蹲下来，轻声问道：“小惊鸿，你真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华惊鸿整张脸都皱起来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华承亚轻笑：“我觉得应该跟龙雀有关。”
华惊鸿：“！”
“呵呵。”华承亚笑出声来，“虽然你结契的事情父亲还没正式通告，但是该知道的人几乎都知道了。”
华惊鸿心虚：“这样啊……”
“没想到结契的作用这么大。”华承亚的眼睛逐渐坚定起来，“真是太好了……”
“二殿下，你也来检查一下。”兰瑟尔通知完皇帝后，见皇二子表面上完好无缺，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强行把少年抱进全身扫描仪里，确认无碍后，才彻底放过华承亚。
“你看，我说了没事，兰瑟尔老师。”华承亚被兰瑟尔从医疗机器里扶着起来，面上有些发红。
华惊鸿看到后觉得有些好玩，华承亚明明是个缺爱的孩子，但要是有谁真心实意地关心他，他又会十分难为情，甚至有些抗拒。
他见兰瑟尔揉了把华承亚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眨了眨湖水般碧绿的眼眸，笑道：“哎呀，二殿下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呢，不喜欢封闭性的机器空间，这样子以后怎么驾驶机甲呢？”
“我没有。”华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