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展见星,点头:“先生,我知道了。”
**
一路悠闲中,他们回到了大同府。
徐氏已在家里等得心急如焚了,虽然罗知府遣人又来和她说过一遍,但不过是带了一句话,究竟女儿怎么会从代王府跑到京城去,前后算起来又足有半个月不见人影,她做母亲的,心头满是惊疑,哪里能不着急。
展见星也知道,进了城门就跟楚翰林朱成钧告了别,直接奔家来了,徐氏终于见到她,见她安然无恙,心才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展见星这时候脖子上的伤已经好了,太医给的药好,没留下什么痕迹,她便也索性瞒过不提,捡能说的不会让徐氏担心的说了些,只说是朱成钧被叔叔冤枉了,官司打到了御前去,她作为人证才跟着去做了个证,事情本身与她没有多少相干。
徐氏信了,因为她恰也见着了些事,拉着展见星的手舍不得放开,告诉她道:“怪不得,娘挂念你,明知你不在,也忍不住去代王府边上打探了两回。三四天前忽然见到王府里驶出许多辆大车来,娘问了胆大跟着围看的闲汉们,听说是府里的二郡王得了封地,要到自己的封地上去了。唉,临走还不做好事,发了一顿雷霆,嫌闲汉们烦扰,叫人出来抽了他们一顿鞭子。”
展见星忙道:“娘,没碰着你?”
徐氏摇头:“没有,我没敢靠近,离得远远的。其实闲汉们离得也不近,都知道他们的名声,谁敢挨近呢,就这样也没躲过。”
展见星安慰她道:“娘,他们走了就好了。”
徐氏又高兴起来:“也是,从此可少了个阎王了。许多人家都找借口放了爆竹呢。”
在徐氏心中,朱逊烁是当日差点冤死她们的主谋,她直面了朱逊烁的凶残毒辣,因此把他当成了最坏的一个,她对代王府中其他人则没这么直观的认知,只觉得他走了,展见星从此去读书就安全多了。
展见星也不去纠正她,知道朱逊烁确实走了,她也安心了一些,便又陪着徐氏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子话,到晚间方才歇下。
翌日,她如从前一样起来赶去代王府。
楚翰林这个先生,说严厉他从来没有呵斥过学生,说宽容,他在读书上寸步不让,全然没有什么远道回来要歇一歇的念头,紧着就开课。
他还记着许异,派人通知了他,他们走了多久,许异就失学了多久,终于得到通知天没亮就跑来了,在学堂里坐到展见星第一个来,立刻跳起来迎她,两个手臂张着要抱她,几乎快哭出来:“见星,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差点以为先生不要我了,我只能回去接我爹的班了!”
展见星往后退了两步,想躲,她倒是躲开了,但忽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来,越过她的肩将许异快贴过来的大脸一推,一道不悦的声音跟着在她耳边响起:“别动手动脚的。”
是朱成钧。
许异愣住了——他不是愣别的,这是朱成钧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
“哦。”他呆呆地道。
“许兄,我们先坐下。”
展见星安慰地拉了他一把,把他拉到座位上。她与许异一般底层出身,能理解他的惶恐,那是最真实的,代王府的力倘若借不到手,再想翻身太难了,几乎是不可能。
“嗯嗯,见星,你们干嘛去了?我之前来,这里一时锁着,一时空着,我问人,只说出了事,先叫我回家去,到底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也不敢乱问——”许异回过神,马上满腔的话就倒了出来。
展见星便和他聊着,朱成钧回头看了她两次,她也没往心里去。
等到楚翰林进来,两个人方忙住了口,认真听起楚翰林的讲学来。
大概半天文课对朱成钧还是可以忍受的,他没打瞌睡,也没出什么别的状况,到正午时分,楚翰林很满意地走了,临走还夸了他一句。
他不知道他走以后,饭菜送了过来,朱成钧开始出幺蛾子了。
秋果早被放了出来,他没受什么罪,笑嘻嘻地提着食盒进来,还跟展见星问好。
朱成钧却不叫他把食盒放到自己桌上,而是连着椅子掉转了身,斜拖到展见星那边,指着她的桌子道:“放这里。”
秋果乐呵呵地答应了,展见星本没觉得什么,她有点习惯朱成钧做什么都要跟她一起了,但随后他们伴读的那一份饭菜过来,许异拖着椅子想像从前一样并过来时,朱成钧忽然道:“你不许过来。”
许异茫然:“啊?为什么?”
展见星也奇怪地道:“九爷,我们向来是一起吃的。”
朱成钧板着脸——对的,不是木,是板起来的,道:“你是我的伴读,应该跟我一起吃。”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