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比起来不一样了。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这外甥女的漂亮也太惹眼了些。想到这里,她心情略微苦涩,左薇和定国公林震都生的极好,生下这一双漂亮精致的儿女也不足为奇,而她出身普通,长相也平凡,原先以为儿子左凌安会随了父亲的俊美,没想到越大越像她,越长越平凡。若是她能有左薇一半的美貌,左凌安也不至于被......
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不能说出来,她拉过林清的手,轻轻抚摸一阵后才开口:“清姐儿长大了,都变成大姑娘了,我那时来京城,你还只有那么点高,才到我的腰际,昂头看我的时候,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说不出的可爱。那时我就想,我若有一个这样的女儿该多好,肯定天天捧在手心里宠着。”
左薇笑着接过话来,“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嫂子快别夸她了,咱们坐下说话吧。”
“见过表弟,表妹。”左凌安始终站在李氏身后不声不响,等她们寒暄完之后,才彬彬有礼地开口。
林清不说话,林深笑着向左凌安一拱手:“安表哥,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无恙。”
“此番进京是游玩还是办事呢?”
“都不是。”
“呃……此行辛苦,一会儿小弟给表哥和舅母在四海楼接风如何?”
“不用。”
林深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位表哥把天聊死的本事真是几十年如一日啊,望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简直欲哭无泪,他就该学林清的,一句话都不说也免了眼下的尴尬。偏偏面前人仿佛丝毫没有觉得尴尬,无比自然地跟着左薇和李氏二人坐在了黄花梨木的椅子上,继续一言不发。
林清幼时同左凌安打过不少交道,深知此人心性,他岂止是无趣,简直可以入流云寺同那里的高僧作伴了。小小年纪便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没想到长大之后竟然变本加厉。听说左凌安从小跟着他那位德高望重的祖父学习,同吃同住,言传身教,她不知道那位帝师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看左凌安的样子大概能想象到了。
原来此次李氏母子二人进京确实有一桩重要的事情,是来同左薇商量左凌安的婚事的。这也是一件奇事了,左凌安婚事已定,开春就要成亲,这个时候大老远的跑来京城商量什么婚事?
李氏看了一眼表情平缓的左凌安,叹了一口气:“凌安已经解除婚约了。”
“什么?”不光左薇大吃一惊,连事不关己的林清都微微抬起了头。
左凌安的婚事在他十岁那年就定下了,对方是陇西王氏的嫡小姐王妍箐,陇西王氏世代为官,不仅在陇西当地备受百姓推崇,在整个大魏的世家名门中都有一席之地。左凌安十岁那年遇上了随父亲来云州拜访祖父的王妍箐。彼时王妍箐不过八岁,在左府的花园里遇见了十岁的左凌安,惊为天人,直说要嫁给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哥哥为妻。王父本就打着与左之梁交好的目的前来拜访,见了左之梁重视的长孙左凌安自然满意,更何况左凌安生的一表人才,行为举止颇有祖父左之梁的沉稳之风。王父便向左之梁提了提二人之间的婚事,没想到左之梁一口就答应下来,王父大喜,言明王妍箐及笄之后便嫁来云州,以结两姓之好。
这本是一件喜事,左凌安也的的确确等到了王妍箐年满十五。王妍箐及笄之后随兄长再访云州,这次见了左凌安却不识,记忆中芝兰玉树,钟灵毓秀的如玉少年变了样子,貌不惊人,全身上下找不到小时候的半分灵气。王妍箐面色大变,不顾长辈的面子当场就要解除婚约。左兴叡顾及两家的面子好言相劝,王妍箐却又哭又闹,大有不解除婚约便一头撞死的念头。云州左氏素来清贵岂能忍下这样的侮辱,左之梁当即放话道,左氏一族绝不会与任何陇西王氏的人结为姻亲。千里之外的王父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云州左氏言出必践,此事再无转圜的余地,除了数落几句王妍箐之外也别无他法,这桩婚事就这么黄了。
这事多少有些尴尬,虽说是左之梁亲口所说解除婚约,可左凌安到底还是成了被抛弃的一方,居然被未婚妻当面退婚,众人一方面觉得王小姐不懂事的同时也会在想,这左氏的公子到底生的什么模样才能把王小姐生生吓哭啊……平心而论,左凌安虽然没有小时候的灵气,长得也是五官端正,相貌跟丑陋两个字还是搭不上边的,也不知道王小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总之左凌安的婚事就这样耽搁下来,左兴叡气不过,扬言要在京城挑选一位贤良淑德的儿媳妇,务必要比陇西王氏的小姐好上千倍万倍。于是李氏母子二人便从云州出发,来到了京城定国公府,左兴叡亲妹妹左薇的府上。
“嫂子不要伤心,陇西王氏的小姐错过了凌安是她的不幸,咱们凌安值得更好的女子,京城里什么样的贵女没有,一定能找到合哥哥嫂子心意的媳妇。”左薇听完这其中缘由也有些生气,陇西王氏出尔反尔,订下婚约的是他们,反悔的也是他们,云州左氏可不是任人羞辱的。
李氏除了叹气,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出身小门小户,能嫁入左府已是高攀,在京城人生